聪明的她一下就嗅出周砚深的怒气又荡回来了,看见端着白酒过来的服务员,顺势问道:
“年纪小喝白酒,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服务员小姐姐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和蔼解释,答话间却是望着周砚深,
“这位顾客你放心,我们这个是陈酒。您的情况,小酌是没问题的。”
周砚深低垂着眼看她,眉宇间倦意沉沉,乍看起来竟显得温柔好说话。
可下一秒,低沉的嗓音就撕碎了这错觉:
“结婚证都扯了,现在才说你年纪小。”
姜早气鼓鼓又瞪他一眼,可转念一想,这顿饭全靠某人刷脸,喝水不忘挖井人,捏着酒壶客客气气倒了一杯给他。
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豪迈地仰头喝下。
“我要开车,不然等一下我们怎么回家?”就是拒绝的意思。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姜早将酒杯拿过来,又仰头喝下,喝的急了还呛了几口。
温热的大掌,帮她拍着背叮咛:
“别跟喝白开水似的,尝尝就行了。”
虽说是陈酒,喝下去身体顿时热了起来。两杯酒下肚,姜早的脸上慢慢浮出两朵高原红,像个可爱的年画娃娃。
周砚深见她的脸已经起了酒意,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
“这酒后劲大,脸都快成猴屁股了。”
姜早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竟然觉得这话带着轻哄的语气,小声抱怨:
“你又不喝,我妈从小就和我说浪费粮食的人脸上会长痘痘的。”
说着捂了捂脸,“不可以。”
“真想我喝?”周砚深帮她将掉落的碎发拢了拢。
姜早虽然从小在渔村长大,皮肤却是白里透红。
可能是酒精挥发到了空气里,周砚深也跟着醉了,面对他突兀的温柔举止,姜早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地望着他。
对他的警惕好像成了本能,周砚深黏在她脸上的眼神,没了往日他十分擅长且一直奉为圭臬的边界感。
一颗心提了上来,呼吸也跟着一起急促起来。
窗外的霓虹闪烁,慰藉着寂寞的旅人。醉酒的人要么努力绷着神经叫人看不出来,要么借着酒意放纵。
姜早脚趾在鞋里蜷缩起来,既尴尬又有点慌,毕竟她的脸像烧开水似的越来越热,甚至有点冒蒸汽的趋势。
只能冲着周砚深傻笑,希望能冲淡这些莫名的情愫。
“我想了想,其实也能打包。你要开车,确实不能喝。”不敢再和他对视,转头想再抓一只鸽子腿来啃。
手腕一沉,温热的大掌攥住了她葱白的小手,沉稳带着磁性的声音:
“想让我帮你分担,也不是没有办法。”周砚深俯身在姜早耳畔低语。
一双琉璃目近距离打量着她脸颊泛起的红晕,轻颤舞动的睫毛,被酒意浸润过的樱桃小嘴。
就像一颗亟待采撷的水蜜桃。
“嗯?”姜早思忖,不喝就不喝,拐个山路十八弯是几个意思?
他松开,姜早却卡住了,忽然眼前投射下一片阴影,周砚深英俊的帅脸零距离出现在眼前。
一双目光沉沉的丹凤眼对上略微瑟缩、羞涩闪躲的杏眼。
往后缩的腰肢却被孔武有力的手紧紧控住,让姜早整个身子微微一颤。
“告诉我,想让我喝吗?”低声诱哄的磁性声音喷洒在她的呼吸间。
周砚深的气息像一股热浪将她的思绪包裹起来,摩挲间鼻尖痒痒的触感很像她小时候养的二狗。
姜早又嗯了声,呆愣愣的,片刻后,眉间传来湿润温热的触感。
“乖,闭上眼。”
姜早这次看清了他眼底燃起的簇簇火光,也蔓延到自己眼里,可是小蛮腰被大掌托着已是无路可退。
一颗心扑通狂跳,像是在油锅上乱蹦,理智已经被融化,只能听见他的指令。
空旷的包厢里彻底乱了,明明是舒爽的春夜,却像烧了荔枝木,燥热又弥漫着淡淡的芳香。
唇瓣相触的瞬间,普洱的苦涩混着白酒的凛冽在味蕾炸开。
姜早不知道周砚深什么时候,已经托着她的脸颊亲了过来,腰也被他箍得越来越紧。
一个稚嫩生涩,一个循循善诱,馥郁的白酒和甘甜的普洱交融,慢慢酿出新的陈酿。
包厢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周砚深第一次显得急躁迫切,甚至有些粗鲁,生涩的技巧让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但这是姜早的初吻,没有对比就容易藏拙。
“周砚深,呜~”
“呼吸,别憋气。”周砚深带了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略带粗粝的大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将往后缩的她往怀里拢了拢。
“啊~哦~这里不会有监控吧?”
毕竟是跑新闻出身的,职业病使然,即使这种时候,她仍下意识保持警觉。
周砚深的琉璃目沉沉望着她,
“怕什么,我们是持证上岗,又不是偷情。”
姜早张了张嘴唇,像是还想说什么,周砚深似乎是嫌她聒噪,轻抚擦拭着她亮晶晶的嘴唇。
姜早的话戛然而止。
乖乖软软。
馥郁醉人。
周砚深从小品学兼优,可男人在某些方面似乎天生就懂,不需要技巧,全凭骨子里原始的欲望驱使。
他再度吻住她的唇,这次没了先前的温柔。
猛烈的攻势显得小丫头有些摇摇欲坠。
姜早招架不住,只能双手紧攀着他遒劲的腰线。
他的指尖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酥麻,直达她扑通狂跳的小心脏。
跟刚才毛躁的吻比起来,这次则是狂烈而强势。
直到周砚深细碎的吻朝着她的耳朵游移,她才小口小口地呼吸。
“感觉怎么样?”
干嘛在这种尴尬的时候递话筒啊!平时惜字如金,这会儿倒是舌灿莲花!
姜早低低“嗯”了一声,这顿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她指尖微颤地给自己斟了杯酒,借着酒劲壮着胆子小声问:
“我们这样……算什么关系?”
周砚深眸光一暗,盯着眼前这只被吻得晕头转向却还强撑理智的小狐狸。
他喉结微动,一直以来恪守的界限,此刻正在土崩瓦解。
“你说呢?”
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做慈善的。”
指尖突然扣住她的下巴,“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有什么不同。”
姜早呼吸一滞,努力梳理着今晚的种种,酒精作用下的大脑却越发混沌。
最终,那句在舌尖打转许久的话还是脱口而出:
“我们这样,算不算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