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话,可就重了!
超大一顶铁帽子扣下来,桑怀民顿时亚历山大!
桑文柏再一次跪下,道:“殿下息怒!犬子口无遮拦,他已经知错了!”
“哦?”萧景明哂笑,反问:“哪里错了?”
身为太子殿下,本就是为了储君声誉来的。
而萧景明本人,自然也多了一点私心:当他这个太子是死的,先不说喻初晴是他的意中人,只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就不能容许他们这般践踏!
可萧景明这个人,喻初晴也是知道的。
他过分爱惜羽毛,在意储君声誉,尚未登上大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
偶尔,难免会显得有些优柔寡断。
好比桑雪的事,换萧风岚都会立刻将桑雪打死;好比桑怀民造黄谣的事,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换萧风岚就会立刻想办法弄死桑怀民了!
但,并不是坏事。
对于他们这些为人臣的人来说,主君过分自我、唯我独尊,才是坏事。
面对太子的质问,桑文柏连忙给桑怀民使眼色。
桑怀民一万个不甘心,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开口认错:“臣有罪……”
“慢着!”萧景明冷冷说道:“因着沾上了官司,孤命人特意打听过了,如今的南阳侯嫡长子,已无任何官职在身!”
言外之意:你自称臣,你有资格吗!
桑怀民不得不换自称:“怀民知错,请殿下恕罪!怀民不该一时冲动,被桑初晴气上了头,口不择言牵扯到了太子殿下!”
“呵!”萧景明笑了声,猛地脸色一沉,道:“桑怀民你好大的胆子!”
桑怀民连忙磕头。
多说多错,他不敢说话了。
萧景明声音冷厉,面色阴沉:“其一,喻初晴已经受封永安县主,其身份凌驾于你头上,你还当她是南阳侯府的桑初晴不成!”
“她已经改姓喻这么久了,你这是完全不将圣旨放在眼里!”
“你这般颐指气使,可见她从前还在南阳侯府,过的是任由你呼来喝去的日子!”
“身为长兄,你不曾尊重过她,才会在把她赶出家门后,对她辱骂欺凌、一口一个桑初晴!”
“永安县主的名讳、姑娘家的声誉,到了你桑怀民这里,就完全不不当一回事!”
太子震怒,下令:“来人,掌嘴二十伺候!”
桑怀民惊恐地道:“殿下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由不得他敢不敢,身为太子亲卫,喻尚武站了出来:“殿下,卑职请命!”
看到喻尚武,桑怀民立即想起上次被这锤子美人支配的恐惧。
偏偏,萧景明同意了:“好,尚武你去。”
“是!”喻尚武笑了,往桑怀民走去。
“二哥。”喻初晴轻声说了句:“你轻点儿。”
见状,有人下意识发出感慨:“永安县主可真是太善良了!面对这样狼心狗肺的大哥,她还关心他!”
殊不知,她是担心,喻尚武一巴掌就把桑怀民扇飞!
今天的案子还没有开始审理呢,让桑怀民死在律法下,不能让二哥沾他的脏血!
如今的局势看来,她二告的内容已经不需要再审。
太子本尊冲着这件事来的!
喻尚武将大铁锤扛在肩头,侧头回了一句:“放心吧晴晴,要不了他的命!”
就这样,单手扛着铁锤,空出了左手:“喏,桑怀民你别说我欺负你,我左手力气是小一点的。”
桑怀民:“……”
你当我不晓得,你左手抡铁锤也是抡得飞起!
很快,一巴掌扇了过来。
他整个人倒在地上。
喻尚武“啧”了一声:“不是我说,我已经收着力气了,你也太弱了些!”
桑怀民被太子亲卫拖起来,喻尚武又一巴掌过去。
飞了!
以桑怀民的体型,从军的人也是挺壮的,竟被一个秀秀气气的大美人儿一巴掌扇飞!
“嗐,桑怀民你长这么大块头,是摆设吗?”
第三巴掌。
“我说你也太不禁打了,轻轻碰一下你牙齿就掉了?”
第四下。
“桑怀民你不行啊,怎么?你所有的本事都在欺负女人上面了,面对男人你就不中用了啊?”
第五……第二十下!
每打一巴掌,喻尚武就要嘲讽一句。
极尽羞辱!
他真的是很收敛力气,就跟平时拍拍手一样。
但桑怀民两边脸颊都已经肿成了猪头,嘴里在流血,掉了三颗牙!
更甚者,那一声声的嘲讽,比打脸还疼!
现场的看客无不觉得爽极了:
“喻家二公子那句话说得可真对,这桑怀民欺负他夫人的时候不知多威风,辱骂永安县主的时候不知多得意!面对男人了,他就是个怂蛋、弱鸡!”
喻尚武回转过身,把铁锤杵在地上,朝萧景明行礼:“殿下,掌嘴完毕!”
萧景明颔首。
喻初晴说道:“二哥,快去洗洗手吧,多脏啊。”
这句话也像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桑怀民的脸上!
桑怀民不是不生气,而是根本没有力气生气,整个人像条死猪一样,瘫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瓜子嗡嗡的!
萧景明下巴轻抬,问:“张卿,永安县主二告桑怀民造黄谣一案,先审吧。”
张太鑫一凛,忙道:“太子殿下请上座!”
萧景明坐下。
乔松海与张太鑫也坐下。
其他人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站着。
尽管此时还是上午,日头却已经很毒辣了。
坐着的人都在拉了棚子的阴凉处,其他人都在太阳底下晒。
萧景明看着喻初晴,轻蹙眉头,道:“来人,给永安县主赐座。”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管他对她如何优待,都是名正言顺的。
但,喻初晴拒绝了:“谢殿下恩典。不过,初晴的父兄都站着、也都晒着,岂有我独自享受的道理?我若一个人去坐下了,岂非真成了南阳侯府的人嘴里给我扣的帽子——不孝不悌?”
这话,令不少人没忍住笑了。
县主府挂匾那日,南阳侯举家出动,给她扣的帽子不就是这个?
可摆在眼前的现实就是:人家多孝顺啊!
倒是喻惊鸿有些担忧:“晴晴,爹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晒一下又不会糊!咱家闺女娇花似的,可不能晒蔫儿了。你去阴凉的地方坐着吧,我们家的姑娘就得好好养着!”
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都朝桑文柏看去。
都是爹,怎么差别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