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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阿乐,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会玩无间道?

    面对一群无所畏惧的老油条,司徒杰竟然一时语塞。

    用手指着这个号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有人出来打圆场。

    “好啦好啦,不要刁难司徒警官了。

    兴许人家过几天,就被调回去了呢。

    不就是多练几遍吗,大家打起精神,忍忍也就过去了。”

    随着气氛缓和,一群人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只不过被戳穿心事,司徒杰也没有再指挥下去的心情。

    当即一脚踹在了指挥台上,冷语道。

    “你们就在这给我继续练!不到饭点不许停!”

    说罢他大手一甩,兀自调头朝着演练室外边走去。

    “练他老母!你们看看他那副衰样,活该被撸下来。

    只是苦了我们,和这种遭瘟的扑街一起共事!”

    “就是,没本事抓贼,整齐自家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喇叭吹上天,上面的阿sir还能高看他一眼不成?”

    待到司徒杰离开演练室,一时间室内吐槽声不绝于耳。

    ……

    跑马地,养和医院的一间病室内。

    封于修端着一碗药汤,挖了一勺子,送到了自己老婆沈雪的嘴边。

    沈雪此时面容已经稍显憔悴,但望着封于修,还是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治不好,我们就不治了吧。

    让我回去多陪陪你,趁着还有力气,每天再为你多念几遍道德经。”

    封于修难得露出一个笑脸。

    “听话,先把药喝了,我已经找到钱为你治病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封于修把药灌入了沈雪的嘴中。

    他是没有想到的,何耀宗答应替他老婆治病,但治病的规格居然如此之高。

    独立病室,连夜安排专家会诊,商量治疗方案。

    单单是今天护士送来的缴费清单,封于修就发现何耀宗已经花了二十八万三千蚊!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命价值几何,但他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

    只要自己老婆的病能好起来,以后何耀宗让他去做什么都愿意!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惟有真心换真心。

    “先生,我是受何先生所托,特地来照顾沈雪女士的。

    以后您没有时间过来陪床的话,这边就交给我了。”

    就在封于修喂药之际,一个面相和煦的陪护大婶走到封于修身边,恭声对封于修讲道。

    封于修把药碗放在床头,上下打量了这个陪护几眼。

    “何先生给你开了多少的薪资?”

    “不少啦,每天一千五,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都由我在这边陪床。”

    封于修不禁眉头一皱。

    “每天一千五?”

    觉察到封于修语气中的不悦,这个陪护赶紧解释道。

    “先生,我可是康乐陪护的金牌陪护员哦。

    干这一行十几年了,就连诚伯的家人,我都有去照顾过,还从来没有哪个老板说过我陪护工作干的不好。

    一分钱一分货啦,你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叫我走人的。”

    沈雪艰难地想从床上坐起来,这名陪护见状,赶紧伏低身子,撑着沈雪,又拿出个枕头垫在她腰后。

    沈雪开口:“老公,这个何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怎么人家会花这么多钱找人照顾我?”

    “你不用管,安心在这里治病就行!”

    连陪护的人都安排过来了,封于修心中大致有数。

    昨晚答应何耀宗的事情,是时候去兑现了。

    德利大厦,地下一层的一处拳击馆改造的场地里,八角笼旁,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

    这里是佐敦林怀乐最得利的一门生意——地下黑拳赌盘!

    比起赌马,去九龙城寨赌狗,这种拳拳到肉,无限制格斗的八角笼,更容易刺激人的肾上腺素分泌。

    前来睇赛的大抵也是一些社团人士。

    他们崇尚暴力,八角笼里飙洒的血液,哪怕是让他们赌输了,也能以大饱眼福来聊以自慰。

    封于修是拿着何耀宗替他搞来的入场券进入场馆的。

    门口负责验券的马仔接过门票看了一眼,旋即打量了封于修几眼。

    “第一次来啊?要不要买几注试试手气?

    一会有两场,泰国牛打红毛鸡,狗眼仔打鬼王源。

    赔率墙上写着有,看看吧?”

    封于修朝着挂在墙上的黑板看了几眼赔率,旋即冷笑道。

    “我想进笼开打,一场能赚多少钱?!”

    “嗬!不单是个生面孔,还是个行家来的?

    看你走路都长短脚,小心被人打死在里边!”

    “这个不用你管,就说我能不能进去?”

    “引你过来的是谁?”

    封于修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的!”

    “原来是个痴线来的,没人领你过来,你打个屌啊!

    还要不要买?不买就进去找位置坐,别耽误我做别人的生意!”

    哐当——

    封于修直接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板上,吓得这个马仔起身后退两步。

    再看封于修的落拳之处,一指多厚的桌板,居然被直接砸的开裂!

    “他老母的!居然有人敢到这里来搞事!

    喂!开打前先送你们一道开胃小菜,把这个扑街给我打妥先!”

    验券的马仔咽了口唾沫,旋即大喊一声,一干睇场的打仔当即围了上来。

    不过这群乐色怎么可能是封于修的对手,七八个人围上去,不到一分钟,便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

    场子里顿时沸腾起来,不少看客围到门口这边,直赞封于修身手犀利。

    “怎么回事?”

    场馆的休息室那边,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一干人纷纷让开位置,他们知道,林怀乐的头马阿泽来了。

    方才验券的那个马仔,此时已经被吓傻了眼。

    见到阿泽过来,赶紧上前。

    “泽哥,来了个搞事的家伙,不知道是谁派过来的!”

    阿泽瞥了眼被封于修打翻在地的那群马仔,不禁也愣了愣神。

    旋即壮起胆子走到封于修身边。

    “朋友!我是佐敦乐少的手下。

    我哋一向与人为善,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我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来打拳的!”

    封于修说着抱拳,朝着阿泽做了个揖。

    “在下封于修,只是想来贵地讨口饭吃!”

    这套作风当即把阿泽给整不会了。

    他拉起那个马仔,凑到他耳边。

    “你确定这家伙是正常人?不是从青山病院跑出来的?”

    马仔苦着个脸:“不知道啊!这家伙一来就说要打拳,问他有没有人引荐,他又说没有。

    我看八成是脑子有点毛病……”

    “那就这样,一会赌拳照常进行。

    晚点让鬼王源和他加赛一场,但不要开盘,就当是请这些蛋散加看一场拳赛了。”

    阿泽说完走回到封于修的身边,开口道。

    “要打拳可以,一会八角笼里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如果打得好,以后就留在这边跟我做事,每场给你两千块的底薪。”

    “多谢!”

    封于修再度抱拳,一时间让阿泽有些无语。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打得不好,晚点就拿笔医药费走人!”

    拳赛如期进行,不得不说,林怀乐这家场子,算是油尖区最为公正的一家地下拳馆。

    场子里的赔率都是合理计算,入场的拳手也是经过严格筛选,从来不搞什么暗箱操作。

    也正是如此,每次这边的场子开盘,门票都会在第一时间兜售一空。

    如果不是佐敦地盘太小,单凭林怀乐积攒的这份口碑,都足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接下来没有什么意外,在两场拳赛打完之后。

    封于修入笼,直接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到了最高潮。

    被阿泽安排进八角笼里和封于修打的鬼王源,早年在泰国打过职业黑拳的。

    后来在濠江替水房做事,由于受不了濠江地界,动辄枪火谈判的社团氛围,便跑到港岛搵口饭食。

    这是他在林怀乐的场子里打的第二十一场比赛,十八胜三败的战绩,足以证明他一身泰拳的造诣不浅。

    可是鬼王源,是哀嚎着被人从八角笼里抬出来的。

    封于修就像是一条癫咗的狗,不到几个照面,鬼王源便满脸是血,趴在八角笼上,惨叫着哀求阿泽把他放出去。

    现场的欢呼声简直震彻屋宇,当阿泽看到封于修红着眼,朝着笼外质问还有谁进来讨教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赶紧招呼身边的马仔。

    “快!快去把那家伙叫过来!”

    佐敦,林怀乐的住处。

    铃铃铃——

    此时的林怀乐正在厨房做饭,听到电话铃响,当即解下胸前的围裙,擦了擦手。

    随后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喂?”

    “乐哥,现在得闲吗?”

    “不得闲,今天我儿子放假,我要给他做午饭。”

    说完,林怀乐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事吗?”

    “乐哥,你昨晚不是交代我,来德利这边的场子挑两个生面孔去旺角吗?

    今天我来这边挑人,正好撞见一个好手!

    犀利啊!不到半分钟,直接差点把鬼王源打死在笼子里边!”

    林怀乐不禁蹙眉,朝着自己儿子的书房看了一眼,旋即压低声音。

    “是来踩场子的吗?”

    “不是,平时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据他所言,他在大陆那边犯了事,是从佛山跑过来的,想在港岛搵口饭食!”

    “靠不靠谱?”

    “到时候找人按照他说过的话,去那边查一下不就知道啦!

    这是个人才,乐哥,我看您还是过来见他一面吧。”

    阿泽显然有点激动,和联胜在佐敦这一脉,虽然占的也是油水场子,不过佐敦地界实在太小,几家社团都在这边搵食,堂口少有犀利的打仔,很多时候和其他社团发生摩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林怀乐握着电话,再度折返回厨房。

    旋即开口道:“你先带着这个人,去吃个餐先!

    晚点我陪我儿子吃完饭,就过来见他。”

    约合半个小时后,林怀乐驱车来到了德利这边的拳馆。

    此时午场的拳赛已经结束,拳馆内一地狼藉,只剩下几个睇场的马仔,在心不在焉的打扫着地上的垃圾。

    见到林怀乐过来,这群睇场的马仔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向林怀乐问好。

    林怀乐只是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快步往休息室那边走去。

    推开二号休息室的大门,阿泽正坐在一张长椅上,和一个精瘦男人不断说着什么。

    见到林怀乐进来,阿泽赶紧起身,同时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拍封于修的肩膀。

    但瞥见封于修那狠厉的眼神,当即收住了自己的动作。

    继而朝林怀乐笑道:“乐哥,就是这个家伙,猛的不像人样!

    喂,这是我大佬,起来叫乐哥先!”

    封于修扭头,睇了林怀乐一眼。

    随后起身抱拳:“在下封于修!”

    对于这种奇怪的打招呼方式,林怀乐只是笑笑。

    “坐!”

    招呼封于修坐下,林怀乐也拉条椅子坐到了封于修对面。

    “听阿泽说,你在佛山那边犯了事,孤身从落马洲那边游水过来的?”

    “没错!”

    “在老家犯了什么事?”

    “只是在你的拳馆搵口饭食,这些也要交代的吗?”

    林怀乐摇头:“不告诉我犯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总该告诉我吧?

    要想在我的场子里找口饭,你就要在我的海底册上落名,这是规矩!”

    封于修看了林怀乐几眼,旋即按照何耀宗之前的交代,说出了一个事先拟定好的身份信息。

    这个身份,是借用打靶仔一个死在南洋的同乡的。

    这人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姑姑嫁到潮汕那边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联系,担保林怀乐查不出什么破绽。

    唯独更改的是,封于修报的是自己真实的名字。

    即便林怀乐安排人去摸自己的底,到时候只需要说是为了遮掩身份,反倒显得更加真实一些。

    “封于修。”

    林怀乐报出了这个名字,随后耷拉着脑袋,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林怀乐抬起头来。

    “有港岛的身份证没有?”

    “没有!”

    “那好,帮我做事,半年时间替你搞定身份证的事情!”

    “那我打一场拳,能赚多少钱到手?”

    面对封于修的询问,林怀乐不禁浅笑一声。

    “不用你帮我打拳,听着,你先跟着阿泽,在这边熟悉一下社团里的规矩。

    等熟悉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

    “除了打,别的我也不会!”

    “放心,到时候保准让你打到过瘾!

    而且活还轻松,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有钱给你赚。”

    林怀乐说着朝一个跟班的马仔招了招手。

    “去,带他去商场换身好行头。

    这身汗衫都发毛发烂了,跟我阿乐做事,不能搞得这么寒酸。”

    说罢,林怀乐自掏腰包,从里边取出八百蚊钞,塞给了那个马仔。

    等到马仔带着封于修出门之后,林怀乐又招呼阿泽去关好门。

    沉声道:“阿泽,昨晚交代你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乐哥,今天我一过来就碰到这档子事,昨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

    “让你找两个人这么难吗?”

    “不是啊,找两个人倒是不难,只不过找得力的两个生面孔,实在是不容易。

    我还得好好物色一下才行,不然旺角那边这么多人,到时候被人认出来了,谁都知道我们想在乌蝇的地盘挑事。”

    林怀乐死死地盯着阿泽,旋即开口。

    “有这么难找?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啊?乐哥,你是说把这个封于修……送到旺角去给乌蝇做马仔?!”

    “怎么,他不能去?”

    “去是能去,只不过这家伙身手这么犀利,我都想把他做我们佐敦的招牌打仔来培养。

    乐哥,堂口缺少猛人,要不你还是让我花点时间,再去找别人吧!”

    林怀乐摆了摆手:“我不知堂口缺少猛人?我不知这种猛人,一万个打仔里都难得挑出一个?

    不过一个人猛有什么用,他能孤身一人,替我去把尖沙咀打下来吗?”

    “可是……乐哥,这家伙和我们本来就不熟,把他插在深水埗那边,万一他不肯回来了,不是白白给何耀宗那边送人才过去吗?”

    “没什么好可是的,堂口要做大,靠一个打仔犀利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等我做到话事人,什么样的猛人不能要过来给我效力?

    了不起到时候让他叫我声契爷,继续回来跟我开工喽。”

    润了润声,林怀乐继续说道。

    “到时候把他在大陆的案底挖出来,然后找个机会,让他帮我做实一件事情,到时候他就断然没有投奔深水埗的可能!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像这种猛人,迟早会得到何耀宗的重用。

    到时候有他在何耀宗身边卧底,我才能找准时机,一次性把何耀宗整垮!”

    说完他望着阿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什么年代了,打打杀杀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古惑仔不食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

    阿泽,记住我的话,照我的安排去办,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阿泽连忙起身:“好!乐哥,那除了封于修,还要不要物色其他的人手?”

    “要!当然要!

    何耀宗手底下的那群人,最无脑的就是那个乌蝇,我要把他身边插满我的针。

    到时候让乌蝇捅出个天大的篓子,我倒要看何耀宗怎么去收拾!”

    在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林怀乐俨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中写满了难以言明的阴险与狠厉。

    他这种人和大D不同,如果大D是一头色厉胆茬的鬣狗,那他林怀乐觉得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不动声色。

    瞅准时机,就要从暗处窜出来咬你一口,并将自己的獠牙里的毒液悉数灌出,务求做到一击毙命。

    傍晚六点半左右,何耀宗坐在办公室内,握着一个电话贴在耳边。

    一时间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戏剧化的色彩。

    “慢着,我脑子有点乱。

    你是说……我让你替我盯着林怀乐,林怀乐转而让你回我的堂口,然后替他来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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