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秋瓷的话,时也眼角抽了抽,知道大小姐又要因为自己离开而犯病。
他直接结束了修炼,走向了绿毛,直至脸前才停下。
看到时也离自己那么近,呼吸已经在咫尺之间。
还在用支撑架练习站立的白秋瓷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她本来就站立不稳,这一退,整个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就要向后仰倒!
“啊?”
在白秋瓷倒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被接住。
随后一扯,脸庞已经贴在了时也的胸膛上。
“小姐是不希望我离开的,对吧。”
白秋瓷的脸颊瞬间红温,身体也在此刻僵硬,顺势抓住了时也的上衣。
“唔……”
她干脆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也不再反抗,但嘴里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
“才没有,我是无所谓的,我已经可以自己睡觉了,随时都能招揽新的仆人。”
听到白秋瓷还在嘴硬,时也却只是笑了笑,很温柔的摸摸头:
“我也很舍不得小姐。”
唔?白秋瓷探出一只眼睛,然后又重新藏起来:
“真的吗?”
声音小小的,有些听不清,但还是听清了。
“真的。”
白秋瓷闻言,心里的那份不安与不舍都消散了许多。
她仔细思考了时也要回书院这件事,思考了自己的情况,甚至思考了自己的家庭。
她是白家的七小姐!!!
不再纠结于时也要离开这件事情,只是把时也抓得紧紧的。
“我会好好吃饭。”
好好吃饭,这大概就是绿毛目前能够表达出,最强烈的情感。
“我会一直陪在小姐的身边。”
时也摸摸她的头,哄大小姐的方式,和哄小孩差不多。
至少时也是这么认为。
分别的时间总是来的很快,这一次的白秋瓷没有像之前那样,说很多嘴硬的话。
她只是一直攥着时也的衣角,即使懂事,还是会不太高兴。
“你要按时回来。”
“嗯呐,要好好吃饭,大小姐。”
“嗯。”这一次白秋瓷答应的很干脆,就像是某种坚定的决定一样。
离别来的总是那么的悄然无声,又步步紧逼,就像是明明响了下课铃,却被拖堂到上课一样捉急。
在时也离开的时候,白秋瓷只是稍微噘着嘴。
不打招呼,不说再见,大概是她最后的倔强。
“小姐,我们过几天再见。”
“嗯。”
时也终究还是离开了,白秋瓷孤单的坐在院落里,眨着眼,对周围的一切事物好像都没了兴趣。
她盯着时也离开的方向,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虽然时也在的时候她也会一直发呆,但此时的发呆是不同的。
绿毛不算充裕的脑容量,第一次开始思考,思考时也,思考未来,思考有关于她自己的身体问题。
这七天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增加了运动的关系,又或者是疏通经脉的问题。
她的体重上涨的很少,只涨了两斤。
七天,涨了两斤。
这听起来很多,但对于白秋瓷如今的体重来说,实在太少了,她极度需要自身体重的增长。
她异常渴望自己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有足够的肌肉,力量,让自己站起来。
希望自己有胸部,有充满弹性的皮肤,圆润的身体,曲线。
可她什么都没有……
白秋瓷先是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盯着自己的双腿看了许久。
突然,她从自己的轮椅上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朝着前方走了两步。
没有支撑架的行走,让她感觉非常别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但她不愿意就这样妥协,还是强行朝着前方走了几步。
上天好像感觉到了白秋瓷的意志,让她走的越来越顺,越来越矫健,一直到她连续走了十几步。
“呃……”
右脚的步伐突然崴了一下,白秋瓷的整个身体都在瞬间失去平衡。
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的步伐很小,但十几步的跨越,也让她与轮椅有了七八米的距离。
白秋瓷没有再挣扎。
就这么默默的趴在地上,攥起拳头,抱住自己的头,不再动弹。
天空渐渐下起了雨。
雨水渐渐淋湿了她。
……
雨水会淋湿白秋瓷,却不会淋湿时也。
因为时也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知道下雨天不能乱跑,外出要打伞。
所以经过下人房的时也,顺手就借了一把雨伞,才朝着府外走去。
路上还是会有人和他打招呼。
“时医师好!”
时也还是礼貌的一一回应,没有因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前往北庭的情况而倨傲。
谦逊的行为,总是会为他赢得更多好感。
时也本人也很乐意与白府的人打好关系,不管有没有用,总之不会有什么坏处。
一直到他来到白府门口,被门口一位年长的侍卫拦下。
“时医师,请等一下。”
时也看向这人,他不认识,但有印象。
白府换岗的侍卫很多,这些人是隶属于军部值班的,领大秦俸禄,不属于白府的人,和白府门客有本质上的区别。
按理说,以白府的底蕴,完全可以独立护卫系统。
但白起没有这么做。
这些大秦军方的侍卫,反倒更像是一种为了监视白府而存在的角色。
即便如此,时也也不会得罪人家,他还是一副礼貌老好人的表情:
“侍卫大哥,有什么事么?”
“我叫周阳,额,呵呵……”周阳挠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时也看着他一副老脸还很羞涩的样子,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不过他还是没有主动询问,男人问这种事,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周侍卫要是不问,那我可走了?”
“唉,别,我听说时医师的医术及其高明,连七小姐的怪病都能治愈,所以就想来问问。”
“问什么病?”
“那个,时医师有无壮阳之法?”
时也忍住笑,露出医师该有的认真表情,搓着自己光滑的下巴:
“这壮阳之法,确有一道方子。”
“啊!快快说来。”
“周侍卫若是有条件,可抓十狗同笼,九母一公,困其十日,放其公,随之,观其食何草,同食之,即可解燃眉之急。”
时也说的方法有些怪,但仔细琢磨一下就能感觉到其中的道理。
“时医师这方子,有点偏啊!”
“偏不怕,有效就行。”
“那就多谢了。”周阳抱拳。
时也同样抱拳回礼,随后朝着白府外走去。
……
同一时刻,琅琊谷。
李平安带着十几人在深谷中搜寻。
之前刺客事件发生之后的那一场暴雨和山体滑坡,几乎把琅琊谷内所有能找到的证据抹去。
即便如此,李平安还是找到了常进最后被时也和云思雨杀死的地方。
他趴在地上,犹如鬣狗一般轻嗅着被雨水浸泡过的地面。
突然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甚至咽下去一部分。
随后,李平安渐渐龇起了自己的牙。
“有趣,这里发生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