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方面回电了。”
二号首长接过电报,快速扫过内容后,冷笑一声。
“重庆那位给386旅发了嘉奖电,对新一旅却只字未提。”
“不过倒是提到,要统筹指挥晋省抗日力量,避免擅自扩编引发误会。”
朱老总拍案而起,说道。
“什么狗屁统筹!”
“分明是怕咱们壮大。”
大首长摆摆手,神情从容的说道。
“意料之中。”
“咱们按自己的节奏来,抗战有功的部队,老百姓心里有数。”
窑洞外传来集合的哨声,一列列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经过,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朱老总望着他们,说道。
“虎贲师的旗号一打出去,咱们八路军的气势就更盛了。”
“咱们要让虎贲师成为全根据地的标杆,让鬼子知道,什么叫八路军不可战胜。”
这时,二号首长收拾好文件,看向大首长说道。
“时候不早了,该去给边区干部作报告了。”
“今天就讲讲阳泉战役的意义,让大家知道,咱们不仅能守得住,更能攻得下。”
大首长站起来说道。
“走,咱们去告诉同志们,抗日的形势正在好转,咱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强。”
“虎贲师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虎贲站起来,把鬼子赶出华夏!”
一行人走出窑洞,阳光洒满黄土高原,远处的延河水波光粼粼。
..........
与此同时。
太原。
鬼子第一军司令部。
筱冢义男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军靴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宛如死神的脚步声。
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墙上的“武运长久”锦旗。
如今这四个字在他眼中显得格外讽刺。
“司令官阁下!”
“华中调来的第20师团和第37师团已抵达石家庄,预计七日内可抵达太原。”
鬼子情报参谋走进办公室,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筱冢义男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命令这两个师团立刻向阳泉进发,务必在10天内完成对虎贲师的合围。”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通知空军,对阳泉县城进行无差别轰炸,我要让那里变成一片废墟!”
川岛山雄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司令官阁下!”
“无差别轰炸可能会引起国际舆论的谴责……”
“八嘎!”
筱冢义男怒吼道。
“现在还管什么国际舆论?”
“必须彻底消灭新一旅,否则帝国在华北的局势将无法挽回!”
鬼子情报参谋不敢再说话,只能领命而去。
重庆。
国民政府官邸。
委员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的军事地图,眉头紧锁。
桌上的收音机正播报着各地的抗战新闻。
声音中充满了对八路军此次大捷的赞誉,这让委员长的脸色愈发阴沉。
“委座!”
侍从武官长走进来说道。
“据军统消息,鬼子从华中调派的两个师团已向阳泉进发,意图合围虎贲师。”
委员长冷哼一声道。
“鬼子这是要拼尽全力了。”
他拿起钢笔,在地图上阳泉附近画了一个圈。
“通知卫立湟,让他密切关注战局,但不要轻易介入。”
侍从武官长有些疑惑的道。
“委座,我们不趁机出兵吗?”
委员长放下钢笔,目光深邃。
“现在出兵,只会让八路军坐收渔利。”
“我们要等,等鬼子和八路军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
侍从武官长领命而去,委员长看着窗外的阴雨,心中暗自盘算着。
如果鬼子和八路军能相互消耗,对中央军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二战区司令部。
阎司令收到委员长的密电,不禁冷笑一声。
“策应?”
“说得好听,只怕是想让我们当挡箭牌。”
参谋长站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那我们如何回复?”
阎司令沉思片刻,说道。
“回电就说二战区会密切配合中央军行动,但目前兵力不足,需要中央军先派主力出击。”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另外,给杨虎发个电报,就说鬼子来势汹汹,望保重,二战区将尽己所能提供情报支持。”
参谋长有些不解。
“司令,我们为何要给八路军提供情报?”
阎司令看了他一眼。
“现在鬼子是共同的敌人,给八路军情报,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
“再说了,新一旅要是能多拖些鬼子,对我们也有好处。”
参谋长恍然大悟,连忙去安排电报事宜。
..........
北平。
鬼子华北派遣军司令部。
阴沉的云层如铅块般压在司令部大楼的尖顶。
鬼子多田骏司令官的办公室内,猩红的落日余晖透过防弹玻璃,将他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几何图形。
“司令官阁下,太原急电。”
作战参谋推门而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多田骏接过译电稿,目光如刀般扫过字迹,瞳孔却猛地收缩。
“阳泉惨败,三个师团、两个旅团全军覆没”的字样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手中的狼毫毛笔“啪嗒”坠地,墨汁在米黄色的地毯上洇开,宛如一滩鲜血。
“八格牙路!”
多田骏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景德镇青瓷笔筒里的狼毫笔纷纷跌落。
“筱冢义男这个蠢货!”
他咬牙切齿,腮帮上的肌肉抽搐着。
“帝国陆军的荣耀,竟毁在一个小小的新一旅手里?”
多田骏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军用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的杂音,却盖不住他压抑的怒火。
“筱冢义男!”
“你可知罪?”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
“司令官阁下,卑职失职……”
“但新一旅装备异常精良,还有386旅协同作战,他们甚至有美式战斗机和虎式坦克……”
“八嘎!”
多田骏怒吼着打断道。
“帝国陆军的失败从不需要借口!”
“你可知,天皇陛下对华北战局寄予厚望?”
“你可知,此次惨败让帝国在华夏的治安强化运动沦为笑柄?”
“卑职请求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卑职已从华中调派两个师团,不日即可抵达太原,定要将阳泉踏平,将杨虎碎尸万段!”
“住口!”
多田骏拍案而起。
“你以为帝国的师团是儿戏?”
“你以为华夏部队会原地待命?”
“你自己看看华北地图!”
“你的愚蠢已经让帝国在华北的防线出现巨大漏洞,八路军和中央军随时可能从晋察冀和晋西南渗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筱冢义男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那……司令官阁下的意思是?”
多田骏盯着地图上阳泉的位置,仿佛要将其灼穿。
窗外,一群乌鸦掠过血色残阳,发出刺耳的啼叫。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暂时停止对新一旅的军事行动。”
“哈衣?”
筱冢义男的震惊透过电流清晰可辨。
“司令官阁下,卑职不明白!”
“我们怎能向一支华夏部队低头?”
“这会动摇帝国在华北的统治根基!”
“动摇根基的是你的无能!”
多田骏一拳砸在地图上。
“现在你立刻给我听清楚!”
“第一,即日起,太原第一军所辖部队全部收缩至正太铁路沿线,巩固太原、阳泉外围防线。”
“第二,严禁任何部队擅自出击,违令者军法处置。”
“第三……”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阴狠。
“派人与重庆方面接触,务必摸清新一旅与中央军的关系。”
“司令官阁下!”
筱冢义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卑职恳请您再考虑一下!”
“卑职愿以死谢罪,但求给卑职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够了!”
多田骏猛地挂断电话,听筒撞击在木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转身望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
司令部大楼前的“武运长久”旗在冷风中猎猎作响,却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作战参谋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令官阁下,是否要向大本营汇报?”
多田骏盯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良久,他缓缓开口。
“先封锁消息。”
“在华中援军抵达前,任何人不得泄露太原方面军的作战调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另外,给我密切监视新一旅的动向。”
“华夏有句话叫卧薪尝胆,我倒要看看,杨虎这只虎,能嚣张到何时。”
参谋领命而去,办公室里重新陷入死寂。
多田骏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清酒,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他想起以前在皇宫接受天皇召见时的场景。
想起了自己立下的三个月荡平华夏的誓言。
如今,誓言成了笑话,而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是军部的问责,还是天皇的震怒?
窗外,雷声隆隆,暴雨倾盆而下。
多田骏举起酒杯,对着天空缓缓说道。
“杨虎,算你狠。”
“但帝国陆军的獠牙,绝不会就此收敛。”
“咱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酒液入喉,却比胆汁还苦。
太原。
鬼子第一军司令部。
筱冢义男握着被挂断的电话,呆立良久。
“将军阁下,华北总部的命令……”
鬼子情报参谋推门而入,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命令?”
筱冢义男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那是懦夫的命令!是对帝国陆军的侮辱!”
他转身盯着鬼子情报参谋,眼神中充满血丝的问道。
“你告诉我,作为军人,我们该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
“该如何面对那些战死的帝国士兵?”
情报参谋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
“将军阁下,或许华北总部有更深的战略考量。”
“现在太原兵力空虚,若强行出击,只怕会中了华夏部队的圈套。”
“战略考量?”
筱冢义男冷笑道。
“我只看到华夏在狂欢!”
“他们会在报纸上宣扬五万皇军葬身阳泉,会在村口竖起抗日英雄的牌坊,而我们……”
他猛地抽出军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我们要像丧家犬一样龟缩在太原城里,看着八路军在我们的防区里招摇过市!”
鬼子情报参谋缓缓说道。
“将军阁下,卑职倒是想起华夏的一句古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我们保存实力,总有报仇的一天。”
筱冢义男盯着军刀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将刀插回刀鞘。
“传我的命令,各部队即日起收缩防线,加强太原城防。”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另外,给每个联队发放玉碎诏书。”
“如果华夏部队敢攻城,就让他们知道,帝国军人的尊严,不容践踏。”
鬼子情报参谋正要离去,筱冢义男突然叫住他。
“还有,给我秘密联系汪伪政府。”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既然正面战场不好动手,那就让那些老鼠去试试。”
“我就不信,杨虎能防备得了所有暗箭。”
说完,筱冢义男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阳泉位置画了个大大的叉,仿佛要将这个耻辱的印记从地图上抹去。
然而他也知道,无论怎么画,新一旅的存在都已成为插在帝国心脏上的一把利刃。
而这把刀,正在越插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