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里有这些才怪,陈默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1999年,军官是体系的灵魂理论,刚刚被捡起来没多久,先前都是把重心放到模仿,仿造方面。
发展都是摸着别人过河,很少把精力放在如何提升己身战斗力上。
全世界陆军第一的理念,带偏了太多的思维,也让太多人没有认清,现代战争拼到最后,拼的是工业化的后勤。
陈默之前,一直在等机会。
列兵期间,在侦察连没有属于自己的机会,既然来到陆院,他想往上爬就必须要有荣誉,有背景,有资历,有人脉,甚至有战功。
要不然,在这大浪淘沙的年代,没有老领导护着他,搞不好哪次裁军自己就榜上有名。
迫切的成长,是陈默眼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哎,秀才,你讲话噻,站着做么子?”
这眼瞅着刚开课,就让陈默装了个大的,盛东浩,赖伟,丁泽良趁教员不在,全围到了跟前。
王博更是伸手拽拽陈默的衣服,不仅把方言给整出来,并且语气听起来还很酸,就跟咬着青葡萄似的。
这死胖子,还跟前世一个德性。
“我讲什么?”陈默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讲你刚才说的什么战场态势感知,信息情报变化的精确评估,这东西你咋知道啊,从哪学的?”
这次询问的不是王博,而是谢勇。
老谢翻着手中的书本,哗啦啦的寻找,可教材当中很多公式,图案,理论性的东西,其深奥程度,不比大学里的高数简单。
免考提干入学的这帮老兵,别说看懂了,光是记住一些理论都够他们犯愁的。
知识的海洋,压根流不进他们文化的沙漠,这玩意光看,都需要学历啊。
“别找了,我才刚领到教材,哪可能是书里写的,这都是我自己平时琢磨的。”
陈默开口,信誓旦旦的回应。
“啥玩意就是你琢磨的,我咋琢磨不出来?”
丁泽良撇了撇嘴,很明显是不太信。
其实这鬼话谁能信啊,时代认知的差距,在思维方面就是碾压式的。
就在教室里众人手捧课本,一副百无聊赖时。
刚刚离开的赵国良又回来了,不过,这回他可不是一个人。
身后足足跟了五六个老头。
说他们是老头,真不夸张,光看那白花花的头颅,都比赵教员高了一个辈分不止。
这些人肩膀上统一挂着黄底红杠四颗银星,全都是大校。
其中一名,看着像是领头的大校踱步走到陈默跟前,低头瞪了一眼正发懵谢勇,挥手道:“起来,坐一边去。”
“诶,是。”
老谢赶忙收拾书本,麻溜的换位。
毕竟再牛的侦察老兵,碰上这群人也得没脾气啊。
别说他们了,自家旅长,师长来了,怕是也要站旁边陪着笑脸喊前辈。
军事学院里面的很多老头,压根不能以常理去看待,谁知道这群人背后担负着多大的重任。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学员二分队其余34人,都被这场面镇住,麻溜的转移位置,躲到教室的角落,面面相觑。
最先赶人的老头,拽着谢勇刚才坐过的椅子,直接坐在陈默对面。
摆了摆手:“你也坐。”
“是,首长!”
其实,陈默现在内心也有些慌。
但他必须镇定,能不能把握这次机会,让自己的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就看接下来怎么发挥了。
老头盯着陈默瞅了几眼,语气稍稍凝重道:“我看了你的档案,你是63军装甲旅的同志。”
“刚才听小赵说,你对未来装甲单位发展的概论有很独特的见解。”
“小同志,继续聊聊你的想法。”
很正式的思想汇报流程,但陈默知道,自己已经被学院盯上了。
因为他之前讲的东西,很多装备发展指导性理论,按照时间线来看,已经在学院立项。
这些不是他能触及的方面,被盯上,一半是机遇,一半是麻烦,并且还是天大的麻烦。
“是!”
陈默挺起身板,尽可能的捋清楚思路,才开口道:“装甲部队的发展我没有太清晰的想法。”
“不过,我通过《解——放军报》,还有一些我们单位内部的军报,知道眼下我们还在纠结,未来到底是仿制毛熊的T90制式坦克,还是老美的M12as制式坦克,又或者汉斯的豹二坦克。”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也许都不对,但我认为,这些仿制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坚定不移的走最合适自己的军工道路,搭建不靠人,不等人的国防体系,才是真正适合我们的。”
“理由!”
领头的大校,没有反驳陈默的说法,只是沉吟片刻,再次开口询问。
“没有理由。”陈默很平静的摇摇头,继续道:“首长,如果说真的要理由的话。”
“仿制这条路能走多远?”
“如果有一天,国家复兴崛起,所有装备达到世界主流,仿无可仿,那是不是代表着建立在别人体系上的技术装备,就再也没有进步的空间了?”
陈默连续反问两句,看着面前的老头依旧满脸严肃,一声不吭。
他吞了吞口水,咬牙再次开口道:“无论是仿制还是其他发展道路,究根结底都是为了战斗。”
“为了培养基层部队的战斗力,而战斗,谁也没有基层装甲指挥官更有发言权。”
“我们仿制了这么久,其实可以调基层最近几年的对抗数据做一下细致对比,有没有进步,一目了然。”
“首长,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可有一点,战争拼到最后,拼的永远都是工业化后勤。”
“而仿制,就会让我们成为无根浮萍,拼不了这些,只有自己的,才是最符合战斗体系。”
“首长,我说完了。”
陈默起身,“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
被赵国良邀请过来的一群老头,目露凝重的在教室,又足足呆了三四分钟。
一群人什么也没讲,转身离开。
伴随着首长走远,教室里一帮老兵还没等行动,刚刚出去的赵国良去而复返。
他盯着陈默看了一会,才摆了摆手道:“今天的课程结束,陈默跟我出来一趟,其他人下课。”
“是!”
陈默深呼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了。
把领到的教材简单归拢一下后,递给谢勇道:“班长,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书带回宿舍,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了。”
“成,你去吧。”
谢勇点点头,目送着陈默离开。
教室里,剩下的一帮人一个比一个懵逼,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信心满满来上课,结果一个字没记,一页书没翻,课就结束了。
平日里最为活跃的王博,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谢勇手中的书本,他皱眉道:“秀才那狗日的没事吧?”
“我咋觉得刚才那架势不太妙呢?”
在场的人都是老兵,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眼力劲的,能猜出陈默可能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谢勇挠挠头:“算了,先回宿舍吧,我估计应该没事,秀才能懂啥啊,他一个列兵。”
其余学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不点头还能咋地啊。
教员都跑了,还带着陈默跑了。
他们坐教室也没啥用啊。
侦察系学员二分队的人,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他们口中那个所谓的列兵,折腾劲究竟有多猛。
这才小试牛刀而已,就把他们的第一堂课给折腾没了。
另一边。
陈默跟着赵国良,径直来到特种作战系办公大楼,三楼的休息室内。
说是休息,但门口已经有陆院警勤的人在执勤,从现在开始,陈默无论是吃饭,还是去卫生间,都会有警勤人员随时陪同。
没错,属于他的第一次审查,来了。
审查这玩意咋说呢,不用看得很严重,因为部队里面总政单位在任命高级军官时,都有一套审核流程。
比如什么基层调研,上级证明,很正常的程序。
普通士兵提干还会有个公示期呢,只不过陈默入伍时间太短,这次提干又是临时提议,取消了相应的公示。
可就是因为取消了这个所谓的公示,也让他,这么快就迎来第一次审查。
这就应了队长方淮的那句,全校乃至全军唯一一个列兵提干的人,多大的威风啊。
那么多人都在盯着,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连一堂文化课都没上。
就能对装甲单位未来的发展,提出不少看法,尤其很多观点,还跟学院很多立项的课题重合。
不审查他审查谁?
陈默倒是蛮自觉,从教员把他带到休息室,看到门口还有人执勤,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但咱又不怕审查,根正苗红的贫农家庭出身,查就查呗。
休息室里有沙发,有皮质的办公椅,舒舒服服往里面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
期间除了中午,有警勤的人负责把饭菜打回来,再没有别人来过这里。
不过陈默也不急,学院肯定在想办法调查他的档案,还有过往轨迹,做政治方面的审核。
打个电话,信号还要去信号塔里转一圈呢,审查哪有那么容易。
可让陈默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到了午休的时候,推开休息室门的,不是陆院的领导,而是侦察连连长程东。
程连长大步走进休息室,看到陈默仰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特种作战系休息室,有空调吹着凉风,比起室外三十多度的大太阳。
陈默这边,简直惬意到了极点。
九十年代末的空调啊,连程东都没享受过,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抓起手上啃了一半的面包,“嗖”的一声丢向陈默。
“狗日的,你特么上个学,昨天才出发,今天就把老子也给撅过来了?”
“连长?!!”
陈默被面包砸醒,揉揉眼,才看到面前双眸横立的程东,顿时干笑道:“你咋来了?”
“哼!”
闻言,程东冷哼一声,斜了陈默一眼道:“妈的,还不是托你小子的福?”
“老子当兵半辈子都没坐过飞机,让你狗日的一折腾,公费坐了趟飞机从河东跑到这边。”
“你到底在这学校干啥了?”
“也没干啥。”陈默抬手挠挠头,他想到审查会要求所在的基层单位配合,却没想到,直接把人都给跨省调了过来。
“放屁,没干啥政委把我骂了一顿,你知不知道.”
“同志,请跟我们来一趟。”
程东话说到一半,休息室门口的警勤人员便客气的开口邀请。
程连长到底是见多识广,在自己的兵面前更不能怂,他整了整军装询问道:“谁,我们俩,还是就我自己?”
“一起,都要过去。”
“行,走吧。”
程东趁着门口的人转身,快速伸手帮陈默整了整衣服压低声道:“你小子到底干啥了,等下再跟你算账。”
“看这架势估计要审查,但又不严,应该是走个流程。”
“到地方别怕,有什么说什么,知道嘛?”
“是!”
陈默说完,就跟着程东来到办公楼的四楼会议室。
会议室内人数倒是不多,只有两个上校,不知道是学院哪个部门的人。
两人坐在会议室的里侧。
在他们对面,放着两张椅子,背后点缀着鲜艳的八一军旗。
陈默和程东一前一后进来,其中一名上校,面带和煦的笑意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程连长,陈默同志,请坐。”
“本次主要以陈默同志提干入校公示,走个流程,进行政治审查背调工作,希望能够予以配合。”
“没问题,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程东点点头,带着陈默板板正正的坐到椅子上。
“好。”
看到两人坐好,最初开口的那名上校继续道:“程东同志,下面就陈默同志个人政治素养,思想审查,希望你能以过往半年,作为他的直属上级,来客观的回答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结论,配合此次背调流程。”
“明白!!”程东朗声回应,内心并不虚。
他又不憨,一个提干入校的兵,来的第二天就被审查。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秀才这兔崽子,肯定又在学校干啥不符合自身条件的事了。
学院愿意让他来给下属做“政治合格”评价,这足以说明,他个人在基层干了八年连长,无论是军区,还是所在单位。
对他个人是非常信任,且放心。
“好。”
“开始之前,按照相关规定,我先宣布一下审查纪律。”
“第一,请务必保证绝对客观中立,认真配合理清陈默同志个人思想。”
“第二,本次审查结果,将签署相关保密协议,不得透露审查内容。”
“我清楚!”程东再次点头。
“好。”
“下面询问正式开始。”
“程东同志,请问你是否认定陈默同志,是一名合格,并且政治思想绝对过关的人?”
“是!”
“请问你是基于什么理由?”
“在基层单位实际的表现,无论是新兵连,还是在第三侦察连,他一直都是一名积极向上的好同志。”
“请详细说明。”
两名上校,一人负责询问录像,一人负责记录笔记。
反正这架势整得还挺正规。
“就拿我个人来讲吧,我从来没听过哪个同志为了从军,可以在参军之前就进行各种相关准备,陈默同志的家境并不好,但他热衷于有关军人的一切。”
“为了参军,特意给部队写信,表明了想要参军的决心。”
“拿训练来讲,陈默同志无论是在新兵连,还是在侦察连,一直都是最积极,最进步的同志。”
“拿表现来讲,我相信贵学院做背调应该已经知道,他在新兵期间就荣获过三等功,二等功,军区嘉奖,旅司令部嘉奖。”
“拿政治思想方面来讲,我没有听说过连里有同志提过陈默同志抱怨,他对于基层任何工作,都保持着最高度的热情。”
“拿工作态度来讲,他在我们连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文书,工作一直勤勤恳恳,从未出错,闲暇时经常跟着我们连一名装甲兵学院毕业的排长,探讨部队里面的训练,还有相关的工作,可能会有未来的发展,年轻人嘛,思维比较活跃。”
“综合下来,我认为陈默同志,就是一个军事能力过关,政治思想绝对过硬的好同志。”
不得不说,还是自己的兵自己疼啊。
平时说个话,三句不离生殖器,两句不离“狗日的”装侦连连长,竟然能一口气,列举出这么多夸人的话。
属实是难为他了。
“明白了。”上校语气稍微停顿,然后才再次问道:“程东同志,在基层服役期间,陈默同志是否经常跟外界人联系?”
“没有。”
“那陈默同志在服役期间,是否有出现频繁请假外出,脱离岗位的情况?”
“没有!”
“那陈默同志担任文书期间,是否发生过立功,入党,受奖,提报方面的违规操作?无心的也算。”
“没有,一次都没有,我说过,他工作非常认真。”
“那陈默同志是否收过,或者赠送其他官兵礼物?”
“如果相互赠烟不算的话,那就没有。”
“陈默同志是否具备海外关系?”
“没有!”
“那他是否有过泄密行为,或者诱导他人泄密的行为?”
“没有!”
“你提过陈默同志家庭条件不是很好,那他们家是否有经济上的困难?”
“没有,他立过两次功都有奖金,据我所知,陈默当地的经济水平还要超过其他地方,没有经济上的困难。”
“那陈默同志亲属是否有违法,或者出现过违法的行为。”
“没有!”
“陈默同志年纪轻轻,进入部队各方面表现都很好,那他有没有出现过明显的倾向行为?”
“没,没有!!”
程东这回摇头摇的非常认真。
别说他了,就连一直坐在旁边,不能开口的陈默,都有些无语。
这审查还真是彻底啊,连这方面都能考虑到。
不过这也没啥,军官到了一定的年龄,甭管哪个单位,都会要求结婚,最差也要找个对象。
如果一直没对象,上级就会拼命的介绍,这不是没有道理啊。
可问题是他现在才多大?
刚刚参军都没多久,就问这个问题,着实是太着急了点。
问话的上校似乎也有些尴尬,可他也没办法啊。
组织针对准军官或者军官的审查,所有问题都是经过背调后,由专家组提出的问题。
他只是例行询问,有录像,有老同志监督,这玩意还真不能跳过。
“咳咳!!”
上校假意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道:“程东同志,我们继续。”
“你认为陈默同志是否能做到时刻以军人的最高标准,来要求自己,保持绝对的理智。”
“能!”
“那你认为,陈默同志是否具备为党,为祖国,为人民,有随时牺牲的精神。”
“具备!!”
“你个人观察他,是否绝对忠诚祖国。”
“是。”
“那如果陈默同志在这里毕业后,就回基层带兵,以他的年龄,阅历,是否能真正担负起一名军官的责任?”
“人都会因为环境而成长。”程东挺了挺身板:“至少现阶段,陈默的个人成长速度非常快。”
“首长,我们都是从他这个年龄过来的,都是满腔热血的参军,为的也是能够报效祖国。”
“他表现好,这是他的能力,既然有这个能力,我相信陈默同志以后会越来越好,只要组织给他机会,那他一定会时刻捍卫祖国和平,担负起一名军人,应该担负的责任。”
“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上校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目光灼灼的盯着程东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老同志了,能否以dang性原则,来替陈默同志做保。”
“后续在学院,他可能要入党,你是否愿意做他的介绍人?”
闻言。
程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起立。
朗声道:“我以dang性原则,担保陈默同志,能够胜任接下来的任何挑战。”
“担保陈默同志足够忠诚,同样也担保他,一定会负重前行,一直走下去!!!”
审查结束了。
能让程东做最后的保人,其实是陆院已经调查了所有的背调之后,走的一个形式而已。
这点,陈默清楚,程东也清楚。
因为他在部队呆的时间实在太短,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以干部的身份,做这个保人了。
指导员倒是可以。
可问题是,背调不光会要求让陈默所在的基层单位,有人来学院,学院的人也会去侦察连啊。
这时候,霍林山也正在做着跟程东一样的事,只不过陈默没办法在场罢了。
看着审查的人终于离开,连带着录像机一套设备撤走,程东拍了拍胸脯,从口袋掏出烟盒。
点烟时,手都有些颤抖了。
陈默整的也挺不好意思,他笑着从程东手中接过火柴,帮忙点燃后道:“连长,你口才真好,以前我都没发现你比指导员还能说。”
“放屁!!”
程东鼻孔里喷着浓烟,没好气道:“狗日的,你以为政委为啥骂我?”
“陆院要审查,咱们旅第一时间就接到消息了,咱们老七师在这也是有人的好不好。”
“刚才那些话,政委在电话里提醒过我。”
“妈的,你小子以后多给老子惹点祸,争取让老子下回从河东靠两条腿跑到这,才算你能耐。”
看连长又恢复到平时的痞子样,陈默干笑一声,也没敢吭声。
这还说啥啊。
自己昨天才从连里离开,那整的又是包饺子,又是欢送的,老感人了。
结果,自己到学院一天,全连就要接受审查,虽说不见得是坏事,可这份折腾劲,属实是没谁了。
程东内心可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一直等烟抽完,他才扭头看向陈默道:“秀才,你老实说,到底在学校干啥了?”
“咋会突然整什么背调审查呢?”
“特么的,老子当兵十几年了,都没这待遇,你狗日的到底干啥了?”
“也没干啥啊。”
陈默挠挠头,道:“就今天上午上文化课,我给教员说了下战争三要素。”
“就这?”程东表示非常怀疑。
“也不是,我又说了一些装甲单位的未来发展,致胜因素,还顺带说了点自己的见解。”
“你那仨瓜俩枣的见解,能一下子被干到审查的程度?”
很显然,程东还是不信。
“也没有,可能主要是我说了军工体系,还有国防体系方面的事,顺带着又说了些作战方面的侧重发展。”
“我”
程东瞪着眼,好半天又从口袋摸出烟,陈默这回本来想帮忙点烟,都被他一把推了过去。
“停停停,老子用不起你。”
“妈的,当着陆院教员的面,轮得到你说军工还有国防体系?”
“我告诉你,你小子就是欠抽,安安生生听课不行?”
程东骂骂咧咧半天,而后,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一滞,目光“嗖”的一下看向陈默。
他刚刚才意识到。
当着陆院教员的面,提这些,为啥会被审查?
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秀才不光说了,甚至可能还正说到陆院立项的秘密课题方面。
妈的,要真是这样,审查过后,岂不是说这小子歪打正着,很可能会引起学院对特殊人才的高度重视?
这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