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司马防瞪大着眼睛看着前来回禀的佐官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说公孙瓒领兵出营直奔高都去了?”
佐官连连点头说道:“是的大人。”
“属下给武猛校尉送完大人的名帖之后就从武猛校尉的大营出来了,本以为武猛校尉会马上入城前来。”
“可还不等属下回城,就发现有大量骑兵正在朝北而去。”
“属下也是拦截下一名士兵才知道,是武猛校尉下令全军开拔,北上准备去迎敌凉州军。”
司马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孙瓒北上迎敌去了?
他.......他怎么敢?
谁给他的命令让他去迎击凉州军的。
万一......万一要是战败了呢?
他万一要是战败了,那谁来防御河内郡?
不行!
绝对不行!
焦急的司马防站起身来冲着门外的侍从说道:“立刻备马,同知府内侍卫快。”
一边说,司马防便一边朝着书房外走去。
公孙瓒麾下的七千兵马全都是骑兵。
所以整军出发的速度明显要比步卒快很多。
司马防担心,担心如果时间长了恐怕就追不上公孙瓒了。
不多时,司马氏的坞堡门前已经集结了数十名的骑兵侍卫。
司马防翻身上马之后便朝着怀县的北门追去。
追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司马防便看到了浩浩荡荡一路向北的骑兵后军。
骑在马上气喘吁吁的司马防一点都不敢耽搁,纵马越过后军一路朝着前军追去。
骑兵队伍最前方,有数百匹毛色通体雪白骑兵。
而走在最前方的便是身披银甲,背后白袍,胯下白马的公孙瓒。
所谓的白马义从,并不是指公孙瓒麾下的骑兵都是骑着白马。
事实上只有公孙瓒这一部亲卫胯下的都是白马。
之前公孙瓒在幽州带着数十骑大杀四方,因为胯下经常骑白马,所以被人称之为白马将军。
随着公孙瓒扬名,幽州的很多青年也都骑白马,披白袍。
还有很多士族豪强子弟自己带着白马来加入公孙瓒。
人数越来越多,公孙瓒麾下骑白马的也就越来越多。
在对战鲜卑部族时间长了,这个白马将军的名号也就越来越响亮。
麾下的部曲也被人称之为白马义从。
但白马毕竟有限,不能人手胯下都是白马。
所以,只有公孙瓒的数百亲卫胯下的都是白马。
其余士兵还是以杂色战马居多。
“将军,将军......”
正当公孙瓒领军在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严刚的喊声。
公孙瓒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严刚骑马追了上来。
“怎么了?”公孙瓒看着追上来的严刚直接问道。
严刚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说道:“将军,刚刚后军来报,说是司马防追上来了。”
司马防?
公孙瓒的眉头一皱。
司马防追上来干什么。
“将军,司马防八成应该是来阻拦将军带兵北上的。”严刚说道。
公孙瓒紧皱着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阻拦他北上?
虽然他此行是在河内郡驻防,但是他的兵马并不受司马防的调遣。
司马防凭什么阻拦他北上建功?
公孙瓒正想着呢,远处队伍后面已经追来了一支骑兵队伍。
是司马防追过来了。
“公孙校尉。”
“公孙校尉!”
距离的还远的时候,司马防便冲着公孙瓒招手。
严刚策马来到公孙瓒的身后。
“公孙校尉。”
来到公孙瓒近前之后,司马防喘着粗气勒住了战马的缰绳,然后看着公孙瓒以及旁边正在进兵的大军问道:“公孙校尉这是......”
公孙瓒当然知道这是司马防明知故问。
但公孙瓒也懒得扯皮和打官腔,直接开口回道:“北上讨贼!”
四个掷地有声的字从公孙瓒口中说出,在配合其挺胸抬头的样子,看着信心十足。
“公孙校尉,朝廷给我们的命令是防守河内军免遭段羽叛军的攻陷,如今公孙校尉要北上讨贼,那谁来防守河内郡?”司马防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公孙瓒笑了笑说道:“司马大人这话说的......我既北上讨贼,既然是击败敌军。”
“敌军根本没有进入河内郡的机会,何来防守河内郡呢?”
看着眼前年轻且气盛的公孙瓒,司马防如何能不知道公孙瓒是立功心切?
可是凉州军并非是寻常叛军,也不是太平道那种乱民。
凉州军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
这些年来在段羽的带领之下,从无败绩。
司马防也不知道公孙瓒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能战败段羽的这支兵马。
“公孙校尉,自古以来兵凶战危,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常胜不败,谁也不能预料每一战是胜是败。”
司马防委婉的说道:“公孙将军在幽州常年征战,也不是从无败绩吧。”
“眼下局势紧张,若我等协同守护河内郡,即便凉州大军来袭,我们也可以步骑配合,我居城内固守城池,公孙校尉居城外扰敌疲敌。”
“如此一来,虽然不保证可以胜利,但是却不能被轻易攻破。”
听着司马防说话的公孙瓒脸上逐渐的露出一抹不耐烦的表情说道:“司马大人的意思是我此去会战败?”
司马防连忙摇头说道:“公孙校尉误会了,我只是以为,遵循朝廷命令,防守河内郡才更加稳妥一点。”
“希望公孙校尉能好好的考虑一下。”
早就已经不耐烦了的公孙瓒大手一挥,先是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严刚说道:“下令全军继续前进,不要停顿。”
司马防眉头瞬间紧锁。
“司马大人,我承认你说的办法更加稳妥。”
“但我也相信,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我有七千骑兵,而段羽的这支兵马只有一万五千步卒,若是这样我还胜不了的话,那我就可以自刎在前军了。”
“区区万人步卒,我还不放在眼中。”
“司马大人如果是担忧的话,尽可回去下令所有河内郡的城池都关闭。”
“段羽这支兵马自有我来解决。”
“十日,最多十日,十日之内,我将带着万颗人头回来。”
“司马大人担心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司马大人就好好的回去等着我德胜的消息吧。”
说完话公孙瓒就要走。
眼看着公孙瓒已经铁了心了,司马防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将问题严重化。
“公孙校尉,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违抗朝廷命令。”司马防警告的说道:“如果传至洛阳朝廷,太皇太后责问下来,公孙校尉当如何说。”
“说?呵呵!”公孙瓒嘴角微微上扬的说道:“我的战功,就是对朝廷最好的交代。”
“治国,我不如司马大人,但打仗嘛......司马大人不如我许多!”
“好了,多谢司马大人前来提醒了,但就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公孙瓒便不再理会站在原地的司马防,策马跟上了前军。
大量的骑兵从官道上和司马防擦肩而过。
看着一意孤行带兵北上的公孙瓒,司马防心里有种隐隐不安。
可公孙瓒明摆着是不打算听从他的了。
他就算是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来人,立刻将这个消息回禀洛阳。”
“另外,以本官的名义,下令河内郡所有城池坚清壁野,准备迎敌。”
.............
上党郡,高都县。
此时的高都县已经被高顺还有麴义两人攻陷了两日。
城池内外还有城头之上依旧还有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高顺和麴义两人带领一万五千兵马,进入上党郡之后兵分两路,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攻破了上党郡六个县城,全下了上党郡全境。
此时,高都县内。
高顺还有麴义两人正在商议接下来如何进兵。
高都县距离河内郡只有数十里。
只要越过前面的太行山脉,便抵达了河内郡。
而河内郡跟洛阳仅仅间隔着一条黄河。
有小平津关还有孟津关。
两关一破,便是兵锋直至洛阳。
但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个难题。
上党郡虽然已经拿下了,但毕竟是刚刚攻陷,为了维持大军的粮道运输,以及后方稳定,只能分兵。
一路镇守上党郡,一路继续南下,为打通小平津关还有孟津关做准备攻打河内郡。
现在的问题是两人谁留下,谁继续攻打上党郡。
正当两人议论着谁留下谁继续的时候。
一名副将走进两人的营帐当中。
“启禀两位将军,前方斥候来报。”
“斥候探明,固守在河内郡的武猛校尉公孙瓒带领白马义从正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赶来。”
嗯?
听到副将的话,高顺还有麴义两人都挑了挑眉。
“白马?”高顺的眉头皱了皱。
“我知道。”麴义说道:“这公孙瓒号称白马将军,麾下有一支兵马,号称什么白马义从,在幽州经常与鲜卑和一些草原部落厮杀。”
“他来的正好。”
麴义继续说道:“如果这公孙瓒和司马防在河内郡配合守城,还真不好对付。”
“但他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最好不过了。”
“哼,白马?”
“定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