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云山那一爆,好在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边境的百姓已经转入了安全地带,损失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圣帝雄王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邀买了一番人心,亲自带人将受伤最重的百姓安置在紫微宫之中,一时间北集确实名声大振。
不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务接踵而至,三仪三司十二殿的人算是忙的脚不沾地,几位院主的书案之上更是摞满了公文。
烨世兵权的书房灯火通明,将百师才将一壶茶送到军督书桌之上,便看到书房内门开启,正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的香绮筠来找烨世兵权。
这两人的关系不敢说全集境的人都知道,但北面的人确实快要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将百师也不提醒,心知这位大小姐大概是有事来找,烨世兵权更是头也不抬,他早就习惯香绮筠不用人通报自行前往的行为。将百师不开口,大概是怕吃一顿排头,情有可原。
不过,今天却是有些奇怪。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幽灵一般搭在他的肩上,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幽香自他耳边传来,下一秒,这具柔软的身躯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腿,不等烨世兵权做出反应,香绮筠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烨世兵权只觉唇上一热,脑中顿时有什么东西炸开般,思考不能。
唇中一片湿濡,直到那陌生的窒息之感过去,烨世兵权才发觉,该死的将百师已经看呆了。
“报告军督,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将百师满头冷汗闭上眼睛转身要走。
“站住!”烨世兵权沉声喝住他,随后单手制住香绮筠:“去将那柄邪刃取来给吾。”他
第一时间便联想到那柄散发着诡异邪气的骨刀。而这时将百师也终于发觉香绮筠状态不对,想想也是,这位大小姐怎么可能当众亲军督,跑都来不及,还公然表演?
这是怎么回事?烨世兵权惊觉制住香绮筠竟然有些吃力,此时的她力气大的出奇,状态也怪的出奇。
“奇怪吗?”香绮筠嫣然一笑,眉宇之间媚态万分,是道不尽的万种风情,她一手搭在烨世兵权的肩上,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她是喜欢你的,你也是喜欢她的,我只不过是做了你们都想做的事而已,为什么要羞于出口呢,你看,这样不是很简单?”
尼玛这不是我说的啊啊啊啊啊!香绮筠万分恼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口中吐出根本不可能是由自己说出的话,她实在是不该把周天星斗戒放在昙香园,荒云山一行真该带着师尊,就算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强啊!
“你是何人?”烨世兵权眼见香绮筠的手腕已现出红印,手上不敢再用力,生怕伤到了她。眼前人明明是熟悉的人,神态却仿佛换了一个,这算什么,鬼上身?
“吾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吗?”
‘香绮筠’拨开烨世兵权的手,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指尖轻动,外衫已翩然落地。
“军督,邪刀……”
“刀放下,立刻滚出去!”
香绮筠的神色忽然一清,向前一步躲在烨世兵权身后,对匆匆忙忙赶进来的将百师喝道。
将百师一愣,眼见房内情况不对,军督周身散发的寒气已经快要把书房拆掉,赶紧将邪刀放到一旁,用比来的时候还快的速度闪出了是非之地。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瞬间,香绮筠又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特么的,等老娘回昙香园,让师尊收拾你这个死妖孽!
可惜她内心的呐喊完全无法传到烨世兵权耳中,而烨世兵权此刻恨不得自己眼睛赶紧瞎掉。
‘香绮筠’的衣衫已经褪了一半,实在是制不住她,烨世兵权索性解下披风将人罩住:“够了,从她身上离开,要做什么交易,与吾相谈。”
“你这人倒是奇怪,吾为什么要有所图呢?男欢女爱,两厢情悦,本是正常,你说不是吗?呵呵呵呵呵呵。道貌岸然故作正经,才是可耻啊~”
“你闭嘴,老军头,快送我回园子交给彩铃处理,你安心办你的事。”香绮筠再次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火急火燎地对烨世兵权道:“你这妖孽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立刻让人毁了那把刀!”她不敢立刻毁刀,生怕贸然行动会带来更大的危机,万一刀毁了,这妖孽彻底占据她的身体不走,岂非得不偿失。
风彩铃?那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能做什么?难道这个时候不该去找太阴司吗?饶是烨世兵权心生疑惑,也不好多做质疑,自从当年坠崖之事发生后,她便时常神神秘秘,此番从苦境带回的人,也是各有千秋,或许真有解决之法。
不再耽搁,他立刻将人送回昙香园,而血无期早就先行一步带着邪刀回去等候。她的事有她的人负责,眼下对烨世兵权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处理集境之事。
没了烨世兵权这一层顾忌,香绮筠立刻趁着自己还没被抢了意识的时候入了玄天靖的法阵,这种情形,以只会杀伐之功的老军头的能为根本没有办法处理,那老家伙对术法一窍不通,还得是自家师尊靠得住。
这是什么情形?
玄天靖不知该作何反应才算正常,他一眼便看出邪刀有问题,附着在香绮筠身上的,既是刀灵,又非刀灵,更像是……盘踞在刀灵之中的一抹因执念而不散的魂灵。
“杀吾,都来杀吾,呵呵呵呵呵,这天下,还有谁是吾所不杀,还有什么是吾所怕?吾双眼所见,都是一群虚伪之人,除了他……除了他!放吾出去,吾要见他!吾要见他!对,吾要见他,吾要问他,吾要问他还记不记得吾,放吾出去!”
容貌清丽绝艳,此刻却是满面狰狞,白衣白衫的女子蜷缩在星斗戒内法阵的一角,从玄天靖身上传来的浩瀚沛然之气给她带来的压力,并不是能依靠意志抵挡的,同样是灵体状态,她完全无法与玄天靖抗衡,自然是在香绮筠入了法阵后,立刻从她的身上分离开来,而有玄天靖作为依仗加持的香绮筠,自身更是爆发出了可怕的压力,一想到她差点被这个妖孽控制着在烨世兵权面前脱光了衣服,她就有撞墙死一死的冲动。
“绮筠,冷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玄天靖用猜的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指定和烨世兵权脱不了干系,不然他这个徒弟也不会暴跳如雷,“观此女形态,当是受过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以刀灵身份附身与你,只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如听她如何说法。”终究是出身名门正派,玄天靖不忍地道。
“我知道,只是一想起来就火大!”香绮筠抓狂地挠挠头发,“我的好师尊,我也想好好跟她交流,但是她这个样子,不可能听进去我的话啊。”
我看你已经疯了。玄天靖苦笑,凝气入指:“伏天王·降天一·玄天法印。”
一道浑然正气笼住白衣女子全身,无数肉眼可见的灵气迅速融入她体内,她的神色逐渐回归清明:“吾,吾是……吾为什么会在这里,吾……都作了什么?吾……”
还是得自己上去救火,香绮筠接收到了师尊示意的眼神,愤愤不平地抹了把脸,告诉自己,不要和肖仔一般见识,方才差点在老军头面前脱衣服那件事就当是被狗咬了,她走向白衣女子:“冷静下来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刀里,为什么会引起荒云山喷发,为什么会附在我身上,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我就和你秋后算账!”
虽然她对美女没有抵抗力,虽然这个白衣女子此刻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一样没法原谅那被狗咬了的行为!
“吾……吾……”白衣女子眼神有些慌乱,她似乎想起来了她对眼前这位满脸火爆的女子做了什么,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双手抱头蹲了下来:“不,不要打吾,吾,天儿不是有意的,不要打天儿……”
“啊!你气死我了!”香绮筠双手握拳,火大地在她面前蹲下,大力扳着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然后一把将人抱住:“停,够了,很多了,不要哭!你哭我更想哭!现在没人打你,但是你再哭下去,我是真的要打你!”
没料到香绮筠会是这样对她,白衣女子一时间忘了哭泣,有多久没有这种温暖包围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久到忘了时间,忘了岁月,甚至……几乎忘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