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香园最近像吃错了药一样,收回了破军府的代理权利,这位大小姐亲自出手,各种打压东集的手段层出不穷,北集好点,没被打压,但却被突然召开的公拍会搞了个措手不及,各种见过没见过的奇珍异宝被香绮筠像大白菜一样甩出来,虽说主要是坑东集境的土鳖,但北边有钱多烧手的她也不拦着,或买或换,主随客意。
就在她大赚了一票后,立刻迅速沉寂下来,美其名曰韬光养晦,见好就收,实际上是宁可跑到密室里天天面对一身绷带的血无期,大眼瞪小眼一天不说话,也打死不出门见人,期间命四大护卫打飞了上门请人的卸羽凤凰,揍了硬着头皮替换同伴二度来请的伏首神龙,塞给听了弑道侯忽悠,前来拯救两位同僚,如今年不过十三还没有武艺大成升级成为破军府暗卫的孔雀一把足够她吃上十年的麦芽糖,最后弑道侯顶着一头茶水在太君治同情的目光中败退……算是彻底没人来招惹已经爆炸的某人。至于香独秀,他才不会那么傻,顶风作案去扫台风尾,有那时间多泡泡澡不好么。
“绮筠啊,你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风采铃已经恢复了容貌,她拎着一个食盒,轻车熟路地在密室中找到了香绮筠,外面已经各种八卦满天飞,她倒好,躲了个清净。
“随便传,越离谱越好,我现在闹的动静越大,外面对我们的动作就越不会在意。”给血无期喂完了今天的药,她放下手里的碗,一点也看不出来像外界传的那样尴尬,香绮筠嘿嘿冷笑:“他们喜欢看热闹就看个够,看谁笑到最后。有我这事在前面挡着,老军头他们做什么都没人注意,天梁院主现在已经快被架空,他手下那几个小弟被威逼利诱或者选择沉默明哲保身,或者被人冒充替代,下一步就是找个机会把他换了。”
她搓了搓下巴,笑的很是愉快:“这阵子笑剑钝帮我们宰了不少打算捞过界的蠢货,虽说是朋友,也不能总让人家堂堂雅少成天干蒙面暗杀的活,我得想个办法补偿补偿他。嗯,等把雄王干掉,雄王的藏宝阁都归他我看破军府不会有意见。”
“……”风采铃隐蔽地对天翻了个白眼,她要不要这么快就把坐地分赃的事儿安排的这么好:“你还是小心点,说东边现在出的事儿不小,灯蝶兴风作浪引起一片混乱,冒充花影人之事败露,再次下落不明,更引来了真正的武皇。听闻武皇是真正的半尺剑,是能够和一页书前辈相提并论的强者,要是对方集结势力反攻北集,只怕祸事不小。”
“放心吧,集境和苦境不一样,集境不管乱成什么样,最后只能是一家独大,东北两边互相制衡已久,都在等着对方打破平衡,谁也不敢先越界一步。再说哪儿有那么巧的事,灯蝶失踪紧跟着武皇就再出来,我看他是在闷声作大死。”露出了有些阴险地笑,香绮筠嘿然道:“这边的人从来没有相信过武皇真的因为走火入魔导致坐化成石,不然也不可能看着东边蹦哒这么久,灯蝶就作,作到挨雷劈他就爽到家。一旦武皇复出,呵呵呵,他能忍手下那一片造反佬智障二五仔?”等武皇收拾完了东边的烂摊子,也不一定有能力再来和北边争锋,何况……武皇还不一定会放过苦境这块肥肉,到时候会不会被崩掉了满嘴牙还是个问题,苦境藏龙卧虎的天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个收拾他的,北集趁着这档口把自家事先平定了,到时候直接接受何乐而不为。
“但集境确实比苦境的局势要好上很多。”自从接触江湖开始,风采铃便真正认同了一步江湖无尽期这句话,或许苦境生活自由很多,没有集权统治的限制,但代价是永无休止的斗争。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点,集境比苦境小了太多,如果这样局势还和苦境一样,那么集境的下场一定比苦境惨淡。”嗯,再想想被轰炸过一遍的道境……还是自家的地方最安全啊。
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顺手撕掉桌上的一页倒计时牌:“今天帮他换完最后一次药,七天后就可以看到他受创以前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期待,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给人做全身生肌恢复处理啊。我出去走一趟破军府,该去给你找秘笈了。”她并不介意让外面的八卦飞的再猛烈一点,她这阵子不出门完全是因为血无期的恢复期到了关键时刻,不过后面就无所谓了,等时间自然过去收获成果就行。这几天她仔细研究过风采铃的功体,玄宗的武功她不能外传,也问过玄天靖,以风采铃的属性,是不适合玄宗功法的,这段期间在香绮筠和太阴司几位祀嬛接触时,玄天靖发现香绮筠与几位祀嬛功体相近,倒是适合集境本土的独日武典。他与香绮筠讨论过独日武典的特点,虽然只是残卷,但独日武典其特殊之处让人感到惊诧,单单只是残卷,已能让北集一方隐占集境功法境界顶端,圣帝雄王参透第七层,更是让破军府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说起来,其实香绮筠也会一部分独日武典残卷中记载的武功,毕竟这是北集通用好武功,可惜她只是会而已,要说参悟,属性不符,注定练不到最上层,干脆不练。如今秘笈就在破军府收着,她可以把整个残卷抄来嘛。
“啊对呀,彩铃,麻烦你件事。”香绮筠左拳一锤右掌:“帮我找一趟笑剑钝,我派海风把卫兄从天机院喊回来,我们几个晚上密室见,有好东西研究。”她话说了个半截人就急匆匆地跑掉,留下风采铃气笑不是地盯着这个急惊风背影,她是想起来什么了火急火燎地跑这么快?
香绮筠刻意没带着四大护卫随行破军府,为的是营造出了一种她单枪匹马打上门找烨世兵权麻烦的感觉,也是特地给了那些安插在周边的眼线可以向他们的主子禀报的机会。她搞出来的声光效果越大,越能让对方松懈。
眼见香绮筠笑盈盈地出现在破军府大门口,伏首神龙和卸羽凤凰这对难兄难弟一个面色冷静内心万马奔腾一个嘬着牙花子左看右看,在确认她身边四尊门神确实不在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俩随便一个人,和四大护卫随便挑出来一个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就不用说对方那配合默契天衣无缝的联手攻击,哪怕双方都知道是做戏给外人看,但这不妨碍那四个门神真下手啊……他们两人挨的揍可是实打实疼在肉上!天知道同样都是为人副手,为什么差距这么大。要说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弑道侯是被香绮筠泼了一脸茶水离开的,怎么说也是天府院院主,做戏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掬一把同情泪。
“看见我跑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们。去通报那个老军头,让他去军枭阁来找我,就说本大小姐亲自找他兴师问罪来了,闲杂人等一概离远,擅自靠近者,杀。”
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她径自向军枭阁走去。难兄难弟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嘛,横竖天大的雷有军督顶着,他们惹不起也不想惹这尊大神,一想到当日的‘盛况’,忽然觉得连被四大护卫揍过的地方都不痛了呢。唯一可惜在他们身份不够,没能亲眼见到,着实遗憾啊。
进了破军府,就没有任何人能窥得半点信息,事实上处在‘八卦中心点’的两位当事者,一点也没有觉得见面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男主角还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女主角依然是悠然自得地从空间手镯里甩出来那张走哪儿带哪儿璀璨光华闪瞎狗眼的卧榻,占据了不知道原本就是空出来还是后来被她清理出来的空地,慵懒地高卧其上,惬意地扇着扇子。
“把独日武典残卷秘笈给我,另外把你正殿头顶那五块板子上的拓版给我抄一份带走。”她直接说出了目的,烨世兵权微微有些讶异:“你要独日武典和拓版做什么?”那五块板子上记载的文字,连圣帝雄王都不知其存在,那是烨世兵权在盖破军府特地自深山中寻来的特殊石材,这五块板子从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五张完整的板子,除了岁月在上面留下了写腐蚀的痕迹外,没有任何破损。在看到石板上怪异文字的第一时间他便确定那是独日武典缺失的部分,同时石板尚有暗层,夹有五张比石板上文字更为晦涩难懂的羊皮卷,依照他的猜测,这恐怕是更加完整版的独日武典,然而破译独日武典已是很难,想要破译羊皮卷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就算是当年他脾气火爆时得来的石板,他也没想过把板子送给圣帝雄王,单单是秘笈残卷上的文字他们都没有参透,练这个对他们来说就够了,其他的,不需要和圣帝雄王分享。
然而这个秘密香绮筠知道,也只有她是第二个知情者。至于为什么告诉她,烨世兵权只能认为自己当年脑袋被门夹了,没有另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