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那么,海魂的嘴足足能塞进去一个鸵鸟蛋大约也不会只是个形容词。起码眼前他的样子,就说明了哪怕塞个鸵鸟蛋也无法止住他的震惊。
“大小姐,您刚刚说什么?恕属下没有听清楚。”他不止没听清,也没看清,这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香绮筠抹了抹手中刀身,一抹异彩流虹,伴随着她的指尖,闪烁。手臂轻震,电光火石之间,眼前一块巨石,已是炸为齑粉。
这一次,绝不是幻觉。海魂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不真实的……大小姐居然会武功?而且看其行云流水轻松模样,修为当是极其深厚,便让他更加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如你所见。”香绮筠沉声道:“这事瞒了你们这许久,也是该说出口的时候。”无论是当她寻到几位同门师兄,必然会涉入一系列的纷争之中,亦或是不久的将来会面对到的集境之乱,她总是会有出手的时候,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何况,这里是苦境,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也只有太幻楼那一批人,她所要瞒的,无非是那些人罢了,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太幻楼的人活着回去。哪怕是被知道了……一群将死之人而已,何足为惧。
海魂怪异地盯着自家大小姐,他益发觉得眼前这人,为他所看不透。这些年了,四大护卫几乎可以说是与香绮筠一同成长的,哪怕他们年长数岁也是一样,从以前的那个活在各方庇佑之中的小女孩,成长到了执掌昙香园,掌控集境经济命脉的当家人,再到如今,这不知在何时练就一身高深功夫,似乎,彼此之间的距离,越发远了。
发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很精彩,几乎堪比调色盘,香绮筠忍不住莞尔一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今天让你看到真相,就证明我们依然和以前的关系一样。如今时间紧迫,我只来得及与你一人说,待回去之后,如何告知他们,便是你的职责。”她甚至可以预料到那些人的表情,尤其是义兄,想必一定十二万分丰富。
听了香绮筠的话,海魂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是啊,大小姐,您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我想,您这身武功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与谁学会的,是不会告知属下了吧。”还有,她的体质,为何突然变得能够修习武功了?
“诶,到了此行目的地,你自会知道的,先走吧。”香绮筠眉头微挑,一手挽住海魂的胳膊,目中寒光一闪,一声清吒,手中长刀幻化一道炽火凤翼,映照天边落霞,人如惊鸿,鸿飞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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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有山,山外有阵。
香绮筠目中神采飞扬。就像是得到了很有趣的玩具,但是又不能拿出来现的小孩子,突然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可以向外人展示的机会。
毕竟,她这些年来,从未在人前展示过自己的武功,先头与红楼剑阁那一战,虽说是过了动手的瘾,可毕竟那些人并不认识他,如今虽然眼前只有海魂,可这心情还是让人感到愉快,如果人能更多一点,或许她会更激动~
看着她的样子,海魂倒是能够理解,毕竟她和他们不同,自幼承受了太多来自自身的压力,同时,他也想到,这些年较之过去相比,香绮筠的身体确实要好了许多,虽说来自先天的病根让她与常人仍有差距,可这已是让人无法想象,他实在想不出到底她究竟遇到了什么,能让她有今日的造诣。要说她从小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唯一那次出师,也是许多年前……不,现在想想,不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香绮筠才变得不一样么?尽管当年将大小姐带回来的是太君治,然而那其中的过程,她对任何人皆是三缄其口,不肯吐露半分。
罢了,不管怎么变,她依然是他们的大小姐,这就够行了,作为近身护卫,他们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困扰之中。
这阵法……
香绮筠益发确定,在其中隐居的,正是玄宗之人,这阵势所蕴含的能量,与她身上气息隐约相合,只是其中变化,便只能亲自入阵才知。
对方不肯现身,该是因为不确定她的身份,只怕布阵之人正隐藏在某个地方,等待她是否能够做到符合他的期望。
“海魂,跟紧我,不要落了后。”她唇角微扬,面露微笑,“你看这雪地之中,每隔数步,即有反光之处,以我们的轻功,轻松踏上,并不困难,在这些反光处,依右三左四,欲进反退方法定即可。注意看清楚我的脚步,否则半途跟错,可管不你!”若是一步踏错,只怕便会陷入阵势之中,以海魂能力,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可也难免遭遇一番苦战,到时候硬行破阵,非但会将他自身陷入阵法之中,也会为阵势带来不可预估的破坏,对方既然在山下布此阵,必然是不希望被人打扰。
海魂自是不敢怠慢,仔细留意香绮筠落脚之处,依序跃向洞中,步步相趋,缓退行走。
只是,每走一步,他便心惊几分,他虽不精通布阵之术,却也知晓其中玄机,一步错,便会步步错,香绮筠这看似从容的样子,并非假装,他着实想不通,她到底是在何时达此境地,明明她几乎是没有时间分心。
这看似漫长的重复而又缓慢的前行,若是在精于此道的人带领下,时间并不长久,这也是布阵之人对香绮筠并无太多敌意,能进入此阵者,已是打消他一半怀疑,玄宗门人弟子凋零,他这种种机关阵势,更是只有内门子弟才能接触,他所要怀疑的,已被香绮筠的行动逐渐化解,取而代之的,是心头不断攀升的惊异,要知道,他远离尘世已久,对那一战之后所发生的事,可说是并不知情,如今这凭空冒出的玄宗弟子,让他如何不惊。
“化天地阴阳?转定一乾坤?玄宗秘式?赤阳天威!”
玄宗之中,虽女弟子为数不少,可武学皆以阴柔为主,这一位出手却是极尽刚猛,其威势更是带着一系列声光效果,烈阳赤火化作火凤,呼啸而至,狠狠撞击在作为阵眼的巨大灵剑之上,将灵剑击碎,阵势尽去。这破阵之刻只有短短数息,香绮筠抓着海魂,方才闯出法阵,灵剑便恢复原状,而他二人眼前所见,便又是一处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