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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为她上药

    裴老爷临时回府,待不了两日就会离开,下次回来得年关,她等不了那么久。

    必须要让陈扶砚着急心软,趁裴老爷回府这两日,上门来下聘,将亲事敲定。

    “这......”玉竹有些犹豫。

    今早送陈少爷信笺进来的小厮,被大爷找由头打一顿,逐出府去了。

    她怎敢顶风作案。

    姜宁殊悲伤语气,“嫁不了陈少爷,日子望不到头,活着还有何意义。”

    她死,玉竹也必死。

    玉竹纠结犹豫好半晌,姜宁殊也不催促,靠在床头静静等着。

    “只是带句话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姜宁殊眸光一闪,压下喜色。

    “罢了,我不相信你,与其让你告知裴祁受一遭罪,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她生无可恋低落道。

    玉竹心里止不住着急,“今早之事不是我告发的,是小姐出府时被大爷瞧见了。”

    姜宁殊苍白无力的神色,“你说什么?”

    “大爷进宫面圣,回府时凑巧撞见小姐乘坐马车离去,那名送信的小厮被殴打丢出府去了,奴婢不是不愿意送,而是害怕。”

    玉竹跪在地上,音调透着浓浓的惧怕之色。

    姜宁殊纤指蜷了蜷,“想活命,就别怕。”

    玉竹犹豫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姜宁殊拿出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玉佩,缓缓递到玉竹手中。

    “不需要多说话,只一句就够了,他自会去查。”

    玉竹双手接过,“是。”

    伺候姜宁殊用过晚膳,玉竹带着玉佩和那一句话,悄无声息从后门溜出。

    姜宁殊靠在床头等着,不知何时进入梦乡,再次睁眼时,裴祁站在床边凝视着她。

    她大惊,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传来,嘴唇微微发抖,冷汗涔涔。

    裴祁怎会来!

    玉竹被发现了,还是叛变了?

    无论哪种可能,后果都不是姜宁殊能承受的。

    “你在怕什么?”裴祁掀袍坐在床边,执帕为她擦拭汗珠。

    姜宁殊心虚,难得没有打掉他的手。

    “张嘴。”裴祁拿出一颗药丸,喂到姜宁殊嘴边。

    姜宁殊下意识后仰躲闪。

    “止疼药。”裴祁耐着性子解释。

    “我不疼。”姜宁殊偏头嘴硬道。

    裴祁呵出一口气,直接上手虚虚掐住她下颌,掰开嘴唇,将药喂进去。

    “犟什么?强硬手段又不是没用在你身上过。”裴祁气性十足。

    姜宁殊皱眉,挣开他的束缚,侧身偏头,与他拉开距离。

    裴祁凝神注视着她,却发现她神情淡漠,整个人都在有意无意躲避着他。

    他眼神渐渐变得黯淡,“趴下。”沉默许久,裴祁率先打破沉闷道。

    姜宁殊羽睫轻颤,“已经上过药了,不麻烦兄长。”

    “你确定!”裴祁危险出声。

    姜宁殊双眸微阖,半晌才神色恍惚趴在床上。

    她受着伤,只着寝衣,轻薄面料一挑便开。

    脊背一凉,姜宁殊不自觉耸了下肩。

    裴祁拉动被褥盖在她腰身以下,认真瞧过伤口,眉头深深拧起来。

    竟然下手这么重!

    禁足抄写佛经的惩罚太轻了。

    他起身浸手,拿湿帕子一点点擦拭伤口,蘸取药膏打圈抹匀。

    男人温热指腹带火似的,流连在她脊背各处。

    姜宁殊捂住了嘴巴,唯恐发出一点声响。

    裴祁下手极轻,时不时掀眼瞧她,怕弄疼了她。

    “转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裴祁低哑粗重声响起。

    姜宁殊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她抬手拉拢寝衣,被制止。

    “还没上完。”

    姜宁殊顺着他目光注视到身前,惊骇到忘记呼吸。

    “不用。”她揽紧衣衫。

    裴祁拨开她的手,温热指腹蘸着冰凉药膏,点触而上。

    “又想被人发现!”

    听他这话,姜宁殊心里莫名委屈。

    “谁让你弄出这么多痕迹,不会轻一点?”

    她本是要抱怨,可身子虚弱,音调不高,说来跟娇嗔一样。

    裴祁怔了下,扬唇笑了一声。

    “下次,轻一点。”

    姜宁殊一时恍惚,上辈子她和裴祁就是这样相处的,这辈子她反抗想逃离后,一切都变了。

    她拢起被褥遮盖住脑袋,留身子在外供裴祁上药。

    随着药瓶放下的声音,一声“好了”入耳。

    姜宁殊不耽误一秒,忙系好寝衣。

    裴祁拿帕子擦拭手指,视线却一直盯着姜宁殊,专注而隐含压迫。

    姜宁殊承受不住他摄人目光,移开眼。

    “兄长该走了。”

    裴祁扔下帕子,不容置喙道:“今夜陪你。”

    “我身子不适。”姜宁殊以为他要胡来,眉眼冷了几分,淡漠反感的口吻。

    她伤成这样,裴祁还不肯放过她?

    裴祁眉眼间带起一阵伤感,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睡吧。”

    万千话语尽数化成这两字,他灭掉烛火,躺在床边。

    姜宁殊背上带伤,只能斜趴着入睡。

    不知是伤口疼的缘故,还是男人在身边她有些拘谨,心脏剧烈跳动。

    黑夜里,男人浑厚的呼吸声笼罩住她,犹如长了触角般蔓延在她全身。

    “还疼?”裴祁突然出声,侧过身来。

    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姜宁殊惊得连连往后缩,脊背不慎碰到墙上,倒吸一口凉气。

    “跑什么?”

    裴祁长臂展开,小心将她拢过来,拿起一床不用的被褥铺垫到后墙。

    姜宁殊心头侯然一跳,借着月光凝视裴祁忙活的身影。

    他不发疯的时候,当真是个谦谦君子。

    裴祁铺好床褥,重新躺回来,目光冷不丁与姜宁殊对上。

    女子侧趴着身子,双手撑在侧颊,长发略显凌乱搭在脸庞,清冷月色为她独添几分柔弱美感。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姜宁殊夜视能力没那么好,只知道裴祁在看她,未看见他眼底升腾起的炙热。

    她闭上眼睛,困意还未来,感觉那道滚烫身子骤然贴近了。

    “你......”

    姜宁殊猛地睁开眼,质问话语来不及出,唇瓣已被堵住。

    他忍了许久似的,这一吻恨不得吃了她。

    “唔......”姜宁殊拍打他胸膛,可惜于事无补。

    她也是疯了,竟觉得裴祁会体谅她受伤不易,今夜放过她。

    裴祁确实想放过她,可抵抗不住。

    他努力强忍克制着,长长一吻结束,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起身进了耳房。

    哗啦啦流水声传来,不知为何,姜宁殊胸口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异样感。

    “小姐!”

    就在这时,玉竹走进房间。

    “小姐怎熄了烛火?可是歇下了?”玉竹诧异之声。

    不是说好等她的嘛,怎她还未归,小姐就已经歇下了?

    姜宁殊瞳孔骤然紧缩,她竟然忘了玉竹出府去找陈扶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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