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马青艰难地割破绑着仇东方的绳子后,外面的打斗声都停下来了。
“……一共有十人,告诉她,一个也别放过。”司马青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仇东方哆哆嗦嗦地将自己的手从王爷手里抽出来,赶紧跑出去,看到的就是酒月握着双刀,面无表情地插入脚底那人的胸口。
凶残得有点恐怖。
咋舌的同时,仇东方跑过去帮忙清点尸体,“王爷说,一共有十人。”
酒月一愣,数来数去也就九个,她皱了皱眉,直到不小心踢到脚底的一只手。
“噢,第十个在这儿呢。”酒月松了口气,退后一步,她这才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开始擦爱刀和身上的马赛克。
仇东方又开始面露急色,“怎么办啊,王爷的药效发作了,可是那玩意儿又没有解药……王爷憋坏了怎么办?”
酒月一头雾水,“什么毒啊?”
仇东方一拍脑袋,三言两语将那些黑衣人的话概括给她,然后生无可恋:“怎么办?刚刚王爷摸着我的手,眼神都恍惚了!”
酒月:“……”
酒月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春药这么流行吗?大家现在下药,都开始下春药了???
仇东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反倒是酒月冷静地拍拍他。
“别急,你先把他打晕。”酒月喘了声粗气,扛着刀在前面走。
“好!”仇东方立刻照做。
中了春药强撑着,还不如晕过去得好。
酒月没忘记回去找狗,狗没乱跑,还乖乖地在树下坐着,看得酒月一脸慈爱。
三人一狗以全新的面貌回到小院里。
“现在怎么办?”仇东方赶紧问。
酒月盯着司马青看了会儿,表情深沉地说,“这药效很难挨过,估计王爷醒后仍然会觉得难受……我现在,有两个方法。”
仇东方:“什么?”
酒月:“第一,扣王爷嗓子眼儿,让他把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就算药效已经发作,胃里总还有些残余……况且,在呕吐的过程中,应该没人还能想着那档子事情吧?!
仇东方身子一顿:“……那第二呢?”
酒月摸着下巴说,“那就给王爷喂泻药,某种程度上达到洗胃的效果,把中的药全部拉出去!”
仇东方:“……”
仇东方有些纠结:“一定要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吗?”
“你也是男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酒月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王爷今年都二十五了,本来年纪就大,要是再耽搁下去,给王爷憋出什么毛病来,以后他生不出儿女了怎么办?!”
仇东方一下子瞪大了眼,表情瞬间坚定,他撸起袖子朝着司马青走去,“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扣王爷嗓子眼儿!”
酒月没拦着他。
毕竟,司马青现在这样子,不像是有力气去拉肚子的人。
唉,看来王爷也是个高危职业啊!
酒月摇头,摸摸鼻子,转身进了厨房。
……
春药吐得差不多了,司马青也活人微死了。
仇东方到底还是顾忌身份,没敢直接把手塞到自家王爷嘴里去……那成何体统啊!最后他还是找了个筷子替代。
此刻司马青半死不活地坐在椅子上,一番折腾,如今已经是午后了。
有阳光照下来,连地面的青苔都显得可爱了几分。
司马青端着茶杯漱了好久的口,扭头就看到酒月一脸小心地端着一个碗朝他走近。
面前有张小竹桌,酒月缓缓将碗放下,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就对着司马青呲牙一笑,体贴道:“王爷,喝点小米粥吧,暖胃。”
司马青低头,看到碗里一团黄色不明物体:“……”
司马青不语,只是喝水喝得更勤快了。
“王爷?”酒月歪头去看他,很是期待,“你尝尝嘛,我还是第一次熬呢!”
司马青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隐约露出一副“你要是不给面子我就扣你头上”的神色,他叹息一声,放弃挣扎。
逃不掉。
司马青缓缓端起那碗,面不改色地尝了一勺……然后本就不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怎么样?”酒月眨眨眼问,“熟了吗?”
司马青只感觉喉咙有沙子划过,再听到这问话,他几乎原地石化:“……你出锅前,没想过尝一尝吗?”
酒月挠头,“我怕中毒。”
司马青:“……”
司马青放下了碗,心平气和地指着那边撒欢的狗,说:“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去玩狗,厨房你不许再进去了。”
酒月:“……”
酒月感觉到了话里的嫌弃,端着粥站在原地。
见她这样,司马青心里就是一跳。
那晚她两脚踹烂书房的门,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此刻见她露出了和那晚如出一辙的表情,司马青都开始默默祈祷她别把那黄色不明物体扣他头上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却听到一句“抱歉”。
司马青一愣,扭头就看到酒月低着头,情绪罕见地有些低沉。
“王爷,这次是我失职了,你扣我银子是应该的……”一句话说出去,酒月觉得心痛。
不过有赏自然有罚,更何况这次本就是她的问题。
她叹息一声,抬头再看司马青,略有些谄媚讨好:“就是不知道,王爷打算扣多少呢?”
司马青觉得稀罕,抬头看了看太阳,没从西边出来。
原来她也是会讲道理的。
“既然你都主动问了……”司马青挑眉,一副开恩的语气,“勉勉强强扣你六十两吧。”
酒月:“……”
哦谢特。
明知山从此多了个伤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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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开始的这波黑衣人,在小院这几日,倒是意外地轻松。
酒月的日常就是喂喂马,逗逗狗,时不时检查小院附近几里是否有可疑的情况。
仇东方则负责做饭,等信鸽,在酒月守着王爷的时候把马牵到山脚宽阔的地方溜两圈儿。
司马青就更轻松了。
整日看书写字晒太阳,有时候抬头看到窗外的两人在来回训狗,他竟也能看上大半个时辰。
偷得浮生半日闲。
在看到墨金的传信后,司马青心情就更愉悦了。
云江那边已经被大理寺的人一网打尽了。
也不知道平王再回京城时,会是怎样的风光呢?
司马青脸上挂着浅笑,眼神却透露出几分狠绝。
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