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死了。
天玄门众人怔怔地看着，还不曾反应过来。
直到好一会儿，人群中才发出一个幽幽地颤声，“死了……大长老死了……”
闻言，一众天玄门弟子皆物伤其类，如丧考妣。
顾竹清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果断，竟是当场斩杀了大长老闲云，要知道，方才虚空中发出的声音乃是天玄门宗主裘天翔！
可即便如此，对方仍是毫不留情！
不禁让顾竹清对眼前这个男人多加了几分敬畏。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缓缓道：“你竟敢杀我天玄门大长老……”
唰的一下，江晏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冷然道：“你有异议？”
仅仅一个眼神。
便让顾竹清有种不自觉的臣服之感。
她尽可能催动灵力维持自身的平静，可下一秒，却是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唇齿抖动，脸色一片煞白。
她捂着胸口，身姿踉跄，硬是没了再开口反驳的勇气，甚至都低眉垂眼，连眼神都不敢与之对视。
她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旦自己再多说一句，对方亦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届时，下场怕是会落得与大长老闲云一样了。
下方，归元宗众人激动地欢呼雀跃着。
“前辈……前辈！！”
“前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为天人！”
“前辈一举击杀闲云老贼，真是痛快！！”
“咱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哈哈！”
“有前辈坐镇我归元宗，实乃我归元宗之大幸！”
……
只是这些欢呼之声没能持续多久，便被无情地打断。
虚空中，一道极其高大的身影缓缓显现。
一头漆黑的长发，狭长的眼角带有一丝血光，身着一副泛着森森幽光的黑金铠甲，连同双手也是套着锋利的铁爪。
这是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高大男子。
而此人，正是天玄门宗主，裘天翔！
他凌驾于高空，面色铁青！
当他出现的这一刻，整片天地好似都彻底安静了！
天玄门一众人看清来人，悬着的心也都落了下来，惊喜道：“宗主……是宗主来了！！”
“宗主来了，且看归元宗这群余孽还如何张狂！”
“宗主，您可一定得为大长老报仇啊！”
裘天翔扫了眼天玄门那边的状况，见着死伤的部分弟子及当场陨落的大长老闲云，心口不由隐隐作痛。
这些，可都是天玄门的精兵良将啊！
若是自己能早一点来，闲云就不会……
一想到这，裘天翔心中恨意难平，下意识攥紧了铁爪。
方才他距离此地尚远，只能以隔空传音的方式制止对方痛下杀手，却不曾想对方不仅不留手，反而将闲云一举斩杀！
这让他大为恼火！
“就是你……杀了我天玄门大长老！！”
裘天翔一双泛着血光的冷眸死死地凝视着江晏，发出灵魂地质问。
他的右手无休止地攥动着，锋利的铁爪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响。
江晏压根没将眼前这个天玄门宗主放在眼里，神色淡然道：“杀一个死有余辜的废物而已，明知故问。”
裘天翔一听这话，顿时怒气翻涌，扬手指向江晏，厉色道：“你好大的胆子！！”
巨大的声波，震荡四方！
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洞虚境强者的强大威压！
有人捂紧双耳，有人咬牙催动灵力……
然而，这对于江晏而言，却是起不到丝毫作用，他悬空而立，不为所动，举手投足间只是轻轻拂袖，那股刺耳的声波之力瞬间消散。
抖了抖袖口之后，他负手而立，轻飘飘地摇头说道：“比起玄幽，你可差远了。”
玄幽。
这个名字，外人或许不知。
但裘天翔却是清楚！
当他听到这个名字之时，瞳孔猛然一缩，惊诧道：“你怎知晓我天玄门太上长老的名讳？”
太上长老？
玄幽？
天玄门一众弟子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盘膝坐在九幽玄鸟脊背上的顾竹清那双水润眸子不经意间闪烁了一下，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
江晏彷有一股仙人之姿，徐徐而谈道：“不过是江某的手下败将而已，不足为道。”
“……”
天玄门众人皆是无语。
太上长老乃是比宗主更为厉害的强者！
这家伙竟说太上长老是他的手下败将？
真是大言不惭！
裘天翔听到这里，脸色已完全挂不住了。
他涨红着脸，大声喝斥道：“口出狂言，荒谬至极！”
江晏倒也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别有雅致，淡笑一声，调侃道：“我记得三百多年前，你们天玄门也曾主动攻打过归元宗，那会儿领头之人，正是玄幽，他仗着自己洞虚境修为，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然后……就被我一巴掌拍飞了。”
“后来，这老小子倒是老实了。”
“不过如今沉寂了三百多年，又开始不安分了。”
“也亏得这老小子现在当了缩头乌龟，要不然委实得再敲打敲打。”
“……”
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听得天玄门众人一愣一愣的，有不少弟子更是瞪大眼睛，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太上长老在此人面前会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此人绝对是在虚张声势！
身为一宗之主的裘天翔整张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你在放屁！我天玄门太上长老早在三百多年前便已是洞虚境强者，如今修为更是大有精进，怎会败于你手！”
一道道目光皆聚集在江晏身上，似乎都想知道最真实的答案。
江晏却是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今年贵庚？”
此话一出。
不仅裘天翔懵了。
所有人都懵了。
好端端的问宗主年龄做什么？
裘天翔嘴角抽搐，有种被气吐血的冲动。
但他还是直言道：“老子今年二百九十八岁，苦修二百八十八年，如今已是洞虚境界！”
江晏大致看了一眼，点头道：“的确是洞虚境，不过只是勉强迈入洞虚境不久的初期门槛而已。”
“二百九十八岁……嗯，三百多年前你还未出世，也难怪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