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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断食明志

    夜幕深沉,漆黑如墨的天空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幕布,将世间万物都笼罩其中。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泣如诉,那细密的雨滴仿若无数哀怨的精灵,不停地敲打着后山石屋的茅草顶。雨滴与茅草碰撞,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似是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渊静静地跪坐在潮湿的泥地上,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手中的粗陶碗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他原本正专注地擦拭着陶碗,动作却在不经意间突然凝滞,目光死死地盯着碗底倒映出的画面,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只见画面中,时间回溯到四万年前,同样的石屋之巅,混沌主盘散发着幽蓝而神秘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深邃的海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十二天门主身着庄重的服饰,一脸虔诚地跪伏在地,双手高高捧着灵脉,宛如在向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献上最珍贵的祭品,整个场景既庄严又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冰冷的雨滴穿透了并不厚实的茅草屋顶,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石床上。奇妙的是,这些落下的雨滴并未如往常般散开,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动排列组合成了「归墟」二字的古篆。那字体古朴苍劲,仿佛带着远古的气息。林渊还沉浸在碗底画面的震惊之中,尚未做出任何反应,这些由雨滴组成的文字便突然化作一道道流光,如闪电般迅速地朝着他射来,最终被他无意识地吸入了掌心。刹那间,一股冰凉刺骨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经脉迅速游走,仿佛一条灵动的冰蛇,在他的体内肆意穿梭。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仿佛与水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仿佛能随心所欲地掌控水的流动方向与形态,一种全新的、强大的水行吞噬力在他的经脉之中悄然觉醒,那力量如同沉睡已久的巨兽,刚刚苏醒,正散发着惊人的气势。

    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如刀绞般的饥饿绞痛,将林渊从奇妙的力量感悟中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冷馒头,狠狠地啃了一口。然而,就在馒头被咬下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又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那味道如此浓烈,如此清晰,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幻象中,养父母颈后突然亮起鲜艳的彼岸花烙痕,那烙痕红得似血,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紧接着,九幽黄泉殿的使者身着黑袍,面容冷峻,毫无感情地将尚在襁褓中的他,粗暴地塞进了樵夫的怀中。而此时,混沌胃的特殊能力也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它竟然能够追溯食物所承载的记忆,只是这记忆的内容,却如此残酷,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着林渊的心。

    午时,太阳高悬于天空,然而后山却被一层浓浓的瘴气所笼罩,那瘴气如同一团团翻滚的浓雾,弥漫在后山禁制的边界。新入门不久的药童王二狗,手里战战兢兢地捧着食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石屋靠近。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每走一步都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十丈之外,那原本看似平静的瘴气,突然如同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唤醒,瞬间化作一只只狰狞的鬼手,张牙舞爪地朝着他扑来,死死地扯住他的脚踝。王二狗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食盒也随之摔落在地,一场致命的危机就此毫无预兆地展开。

    只见「锁魂糕」从摔落的食盒中滚出,刚一接触地面,便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竟然化作了一条条粗壮的噬肉藤,如同一群饥饿的毒蛇,迅速地缠住王二狗的双臂。那噬肉藤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所过之处,皮肉瞬间被腐蚀,鲜血直流,王二狗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与此同时,原本放在食盒中的玉筷,也突然迸射出一根根毒针,如同一阵密集的箭雨,直奔林渊的面门而去,那毒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透着致命的气息。而汤蛊中,则爬出一只只三眼尸虫,它们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如同一个个移动的毒源,朝着林渊快速爬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林渊瞬间进入高度警觉状态。他眼神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本能挥拳,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而出。拳风呼啸,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直接卷起镇山石屑,那些石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迅速汇聚,形成一道威力惊人的风暴。石屑在风暴的带动下,如同一支支利箭,朝着噬肉藤呼啸而去,眨眼间便洞穿了噬肉藤的核心。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噬肉藤,瞬间失去了力量,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那只粗陶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竟自动飞起,以一种奇异的轨迹在空中旋转。每一次旋转,都精准地将射向林渊面门的毒针收纳其中。毒针打在陶碗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场危险的乐章。而地面也在此时突然裂开,一股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银血从地底涌出,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瞬间将三眼尸虫淹没。银血所到之处,三眼尸虫迅速被腐蚀,发出 “滋滋” 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与银血的腥味混合的气味。

    林渊在解决完这些危机后,赶忙奔向王二狗。此时的王二狗,面色苍白如纸,冷汗布满额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林渊刚一靠近,便发现少年胸口已浮现出归墟烙印,那烙印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仿佛与林渊的神识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从这一刻起,王二狗便与林渊神识永久相连,仿佛命运的丝线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酉时,残阳如血,将整个后山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镇山石前的祭坛上,摆放着三十车灵米,堆积如山的灵米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纱幕。林渊站在祭坛前,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缓缓抬手,祭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犹如一条愤怒的火龙,带着炽热的高温,瞬间吞噬了所有的灵米。火光冲天而起,在火光之中,历代送膳弟子惨死的画面一一浮现。他们有的口吐黑血,显然是被毒死;有的则被某种神秘力量反噬,身体扭曲变形,死状凄惨无比,无一能够善终。

    林渊看着这些画面,心中五味杂陈。随后,他将陶碗倒扣在地,一股混沌气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迅速凝成一个巨大的「禁」字。这「禁」字散发着强大的气息,缓缓融入护山大阵之中。从这一刻起,后山十丈内,仿佛被施加了一道无形的诅咒,任何送膳者一旦踏入,都将被自动绞杀。布置完这一切后,林渊毫不犹豫地抓起镇山石屑放入口中。石屑进入口中,立刻与他体内的银血产生反应,二者相互交融,与黑玉共鸣,在他体内缓缓凝成一枚散发着神秘光泽的「混沌金丹」。

    就在林渊凝成金丹的同一时刻,远在宗门各处的五堂堂主同时察觉到了异样,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厉绝锋的义肢鳞片开始大片剥落,发出 “簌簌” 的声响,每一片鳞片的脱落,都仿佛带走了他一部分力量;叶清漪的药锄上,竟开出了一朵奇异的银昙花,银昙花的出现,打破了药锄原本的平静,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洛冰璃的本命冰镜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裂痕如同狰狞的伤口,不断蔓延,冰镜内的灵力也开始紊乱地涌动。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而又危险的力量正在后山悄然崛起,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们都将被卷入其中。

    子夜,天空中出现了罕见的月全食。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黑暗的幕布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饥饿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驱使着林渊在石屋中四处寻找食物。他在摸索中,不小心啃穿了地窖的墙壁。墙壁后,一幅四万年前的壁画逐渐显露出来。壁画上,混沌主正耐心地教导幼年云崖子击石,每一个动作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能透过画面感受到当时的场景;初代门主则在石屋中专注地炼制玄天令,神情严肃,周围环绕着神秘的符文;凌霄子正虔诚地跪接第七代饲神契,眼中满是敬畏。

    林渊的掌心不由自主地按在混沌主掌印的凹痕处,刹那间,整座后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石床在震动中突然翻转,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一个孩童木雕静静躺着,木雕虽历经岁月,却依旧栩栩如生。林渊一眼便认出,这分明是他前世的玩具。看到木雕的瞬间,儿时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一段温暖却又遥远的时光,带着淡淡的温馨与伤感。

    与此同时,屋顶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一束束星光从洞中投射而下,在地面上交织成一个奇异的哺育阵。那星光璀璨而柔和,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将月华自动转化为灵乳。灵乳如同一滴滴晶莹的玉露,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缓缓汇聚在阵心。

    就在林渊为这奇妙景象惊叹之时,镇山石的裂缝中传出一阵隐隐约约的婴啼声。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丝诡异,与林渊的心跳奇妙地同频起来。每一声啼叫,都仿佛重重地撞击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随之起伏,一种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当林渊咬碎最后一块石屑时,寂静的夜晚突然被一阵急促而洪亮的钟鸣打破。声音如同一道惊雷,从万象阁的方向滚滚传来,在整个后山回荡。尘封已久的混沌全书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自行翻开至「饲主篇」。书页翻动间,发出 “沙沙” 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隐秘的往事。

    凌霄子补充的血字缓缓显现,那字迹如同一把重锤,一下下敲打着林渊的神经:“每代饲主需弑亲证道,汝养父母乃...” 然而,字迹尚未完全呈现,黑暗中突然伸出无数荆棘。荆棘上布满尖锐的倒刺,带着邪恶而冰冷的气息,瞬间将字迹抹去。荆棘在完成这一切后,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九幽黄泉殿,往生河上泛起阵阵诡异的涟漪。河面上,一具刻着林渊生辰的冰棺缓缓漂浮而起。冰棺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以冰棺为中心,如波浪般向四周弥漫开来。这股气息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整个天地间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氛围。林渊站在石屋中,望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迷茫与忧虑,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已经彻底结束,而前方等待他的,将是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命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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