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用牙一下一下撕掉巧克力包装袋,盯着池强方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她嘴里嚼着巧克力,手里拎着啤酒瓶。
路过一桌子时。
砰!
手中酒瓶猛地往桌面一敲。
酒瓶敲碎后的锯齿,比杀猪刀还锋利。
一曲忘情森巴舞结束,又一小太妹往池强身上贴,“强哥,给人家点一首谢瑞谢瑞累迪嘛?”
池强撇嘴纠正,“什么谢瑞谢瑞累迪,是切瑞切瑞蕾蒂。”
小太妹连忙讨好点头,“强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强最爱听这种献媚的话了,得意得将脖子仰得老高。
只是脖子刚刚仰起,半只破碎瓶身就抵住他喉咙。
VIP区域爆发出尖叫,人人退后躲藏。
池强吓得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哆哆嗦嗦转过头,对上池音眼珠通红的目光。
池强喉结滑动一下,“池音,你,你做什么??”
池艳推开厕所门,还没有踏入舞池,就听到VIP区域传来了“啪”的一声。
再定眼看到了池音,她脸色立即大变。
经过傍晚在池家院子外的那一遭,池艳已经看出来池音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狠意。
这会竟然按住池强往他脸上甩巴掌,莫非,和池强回家一趟出来就变成大款有关联?
池强那笔钱,是池音的?
整整五十块钱啊,眨眼间都被池强给花完了。
池艳摇头叹啧,但盯着池音的眼神却是兴趣浓得很。
这下有好戏看了!
傍晚她在池音手里吃了亏,这口气还堵在喉咙里呢。
不过一想到池音现在变得像条毒蛇,池艳还是有些忌惮的。
在扭头时看到边上有个沙发,她连忙猫腰往沙发后面躲去。
歌舞厅内是一片大乱,音乐也关了,舞厅雇佣的看场子保镖也来了。
但见池音年纪轻轻,穿得正经,不烫发,不抹口红,就猜测是不是池强在外面惹了老实女孩的风流债。
池强被打得嘴角都破了,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池音,你打我??”
池强恼羞成怒的反扑,可下一秒,池音抬手又狠狠甩来一巴掌。
两米外围满了保镖和池强一众街溜子,但池音眼中并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手中的酒瓶更加凑近池强的喉结下方。
她,好想就这么刺进去!
上一世九几年的时候,池强在外面欠债太多,还不起,就让一众债主上池家搬走值钱的家具抵债。
池正刚在那场风波中被气得倒地猝死。
上一世她对池强也是仁至义尽,看在父母的份上,她兜里的钱都拿给池强去还账。
可又换来了什么?
明知池艳指使魏成良毒死孩子,还跪在她面前哭得眼泪鼻涕的,希望原谅池艳不要判死刑。
呵呵!
在池强心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父母情,手足情,对这么个大逆不道人面兽性的狗玩意,她还跟他讲什么感情?
他偷听了她和母亲的谈话,就知道那笔钱是母女三人往后的生活依仗。
偏偏都偷了,一两块的都不给她留!
对付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她只有比他更狠,更毒,才能替自己,替父母寻得一条生机。
池音再看向桌面上堆成小山的垃圾,有瓜子果皮,有香烟盒子,还有巧克力包装袋,粗算得有十几块钱了吧。
果真花别人的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啊!
池音气的浑身颤抖,手中的酒瓶锯齿随着呼吸颤动。
池强的脖子肉眼可见的鲜血流出,他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了,“池音,咱们有什么好好坐下来说,快把这破瓶子放下,你没轻没重的,真割到我大动脉可就麻烦了。”
池强的手小心翼翼的靠近池音,殊不知这个举动彻底惹怒了她,酒瓶锯齿又往里陷了几分。
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胸膛里,池强吓坏了,面部抽搐的嚷嚷,“快!快来帮帮我!她要杀我!”
看场子保镖试着往前靠近,却在迈步时,对上了池音的目光。
那目光,像刺刀,叫人看了不禁浑身鸡皮疙瘩起。
池音看向大家,眼中透出浓浓的恨意,“这个人叫池强,是我亲哥,他偷了我的救命钱拿去挥霍,我没这钱会死,不想惹一身骚就躲得远远的!”
这些话把池强的颜面扫尽,咬牙切齿道,“池音你发什么梦颠?这些钱是我打麻将赢来的,我......”
不等他说完池音就打断他,“不承认是吧,行,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听到她的话池强脸刷地白了。
他清楚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以他对池音的了解,她肯定要大闹一场的。
周兰花和池正刚向来偏袒池音,池音说钱被他偷了,二老肯定是不做思考就站她那方。
回头派出所判他个偷窃罪名,民生纺织厂的工作也得丢。
池强心不甘情不愿的陪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别别别,一家人报什么警呀,池音,我可是你亲哥,你怎么能毁我名声。”
这么大口锅池音可不背,她冷声一笑,“你错了,毁你名声的可不是我,是池艳,如果不是她在民生纺织厂里跟魏成良搂搂抱抱的,你又怎会被罚不能回家住呢?你回不了家就得住旅馆,没钱住旅馆就偷钱,你看,这一切都是因为池艳,我说的对吧?”
池艳不敢相信的看着池音,她都躲起来了,池音还拿她开刷呢!
池强生气,但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给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池音,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扯艳儿干啥?”
池音现在不想跟他掰扯别的事,动手就搜池强身上,从贴身的花衬衫口袋里拿出八块五毛钱。
她把钱揣回自己裤兜里,手中的酒瓶再次卡在池强喉结下方,“还有多少?”
池强不敢在动,“没了,花完了。”
池音心里冷哼,她还真没抱多大的希望能全数夺回。
池强这见不得光的偷窃事,闹大了送去劳改,纺织厂那边的工作也得丢。
现在池强不愿去派出所,无疑是给池音开了道拿捏他和池艳的门。
“花完了就写个欠条吧。”
“池音,你有必要吗,多大点钱啊还写欠条。”
“你是在这里写欠条还是去派出所写?”
池音正要拽池强起来,被池强抓住沙发打死也不愿起身。
池强忍着怒气说,“写,我写。”
池强拿起桌上点歌的笔和纸,不情不愿的把欠条写了。
写的时候头顶传来池音冷冰冰的话,“写清楚了,这笔钱是怎么来的,最迟两个月,如果还不起,就让池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