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杨歌回忆一个实习生该做什么,虽然他没当过一个正经研究单位的实习生,但至少,他还能干些什么。
地图上核心的空寂星夜,与左右逐渐绿化的花园带他过不去,回退至波浪形的长廊与深色帘幕重新参观……好吧,他正在最大程度的去蹭一把童年梦想,顺带研究研究笔记。尽管他还是看不太懂笔记上的单词指向的是什么意思。
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个任务还能做吗?)
苍天可鉴他的词库真不够用的!
(身份会暴露的吧?)
分数怎么刷?
(此地还能待吗?)
在深思熟虑间完全断片的路杨歌放下繁琐的心思还有困惑,简单直白着,朝着能够探索的位置靠近。
捧平地图,板块上色彩虽然丰富到梦幻,构图主框架却是非常对称;由于当下现实问题,从所见星空的那部分开始以上部位暂且砍去,往下逐渐波浪化的规模蜿蜒而汇聚,一路延申至包裹整片“街区”的圆上。街?
点子总是在无意间点亮一盏灯。
是的,这里是107街……想想!阿姐*莎莉丝特姨(神思不清)*讲过的野史、虽然吃饭的时候为了避免吐掉你也应该有在听的…
有的,不该有的,许许多多;遗忘的,忽略的,层层叠叠,如泉涌上。
■■基金会,严苛与规则支撑起谎言和虚伪,■■■■■■■■■■塌落于中空的承重柱,亡溺在虚无的死海,■■■■。庇佑之光所求绝对霸权,对信仰的内■审判却交由■■,神像之外,死■天使■十字的天堂地狱,善意之下全为■■,主意识流和古典手段,最残■,最复杂,也是最有效的逆模因中和,最典型的■■■■■曾牺■数个孩■,压■■■,情义之下,理性至上。不可否认它们的…深海迷航■■■■,坑害■■(往生■■路传承断绝)■骗新生,主导■■■■■分裂,自作孽不可活(特殊个体)直■■■金加伦沦陷(延续残酷)■■南部沦为弃海(生死■界限模糊)■■骑士团■■■■(失效)■街■(暴走——
他无法抓住有效信息,每一列的字迹被动的展示自己的全貌任由这挤压至失身的大脑去拿去,去捕捞,不管他到底看清没,看见没,看完没,在落点时自顾自的离去,正如同它们自顾自的翻出,展开,任君阅读。
冷静冷静、好烫!
烧红的铁烙在皮肤,蒸发而上的水汽拥抱失去指令的胳膊,单纯着传递酷刑的痛楚。
没有发生叫人意外的事件,神经的断链令路杨歌无从做出任何反应,分明是灼烫,还能够活动的知性拉动逻辑拼凑出冻结的石像。
左边、没知觉了。
实际上是全身都僵化的无从动弹,只是左半边空洞的仿佛不存在,在隐秘而无处不在的微妙“痛觉”上突兀而出。
肌肉和筋在跳踢踏舞,骨头拍裂熬煮出油,路杨歌一丝丝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尝试去掰扯完全失去知觉的左臂。
石头冰冷而坚硬的质感,或许是触觉还未恢复的幻觉,路杨歌先行动用腿脚把自己从原地动开。
微乎其微,还有摔倒的危险,将要倾颓的预感让路杨歌有种落地粉碎的危机感。
动一下、动一下、麻麻麻呀呀——
每一点都在树立倒刺,竖起的每一处都在刺痛,波浪般的更迭反馈至神经。
没事,没事。还能忍。
冰冷还在增生,攀附你的血管,不要去穿透那份细密的空虚,专注在活动的血液令自我引开视线。
疼、疼。
其实也没那么疼难以忍受,只是除了这个词,你什么也不能打捞。
你会带起浸泡过的字母,饮下更多的冰冷。
……
…………
无知、未知,皆因不可知。
是因为直觉特别敏锐吗?代替掉思考和理性提前保护住自己。
冈恩略微拉长思绪交织中微不足道的其一,转而回到是否现身去进一步刺激种子的变化。
还是去看看吧。
倾斜与滑坡两者他选择后者。
他的脚步并非毫无声息,动作缓慢而刻意的表达自己的关怀。
『别害怕。』
深呼吸——
令腹部扩张,想象着空气充满了腹部。
呵哈。不用强求,来。
『放松』
感觉胸部正缓慢上升。想象空气正在腹部和胸部间向各个方向扩张。
可以眨眼,可以接受。
『尝试一下』
没有注意呼吸的程度,全全交由身体的路杨歌在一阵抽痛中流动原本干涸的思虑。
咳咳咳!
有有,有点痛,但人舒服多了。
“感觉好些了吗?”
路杨歌劫后余生的扯出笑“真实多了。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男子轻笑,每一缕的金丝都在摇曳。
“我是来找你的。”因正色而凝结的绿湖以着难以言说的变换穿透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不称职,所以来执行自己的指导责任啊。”
路:……o_o ....
总感觉不对劲,但脑子动不了一点。
“我需要做什么吗?”路杨歌放弃思考,本能带着他动。
男人似乎没有注意他忽然冷却下来的气氛,清朗的笑道“跟我来。”
是身体还熟悉的位置,虽然没能翻出记忆,但是路杨歌还没有忘掉那处曾恐惧的方向——电梯。
枝桠、茶几,镶嵌着这些物件的电梯。
“先了解一些基础,虽然微小,但是很常用。”他突然叹出一声“可以的话,接下来称呼我为杰朗就好,或许你更愿意使用里亚尔,正如大家都乐意用的。”
莫名的熟悉令路杨歌在回答前抖三抖,他下意识避开后面的问句。
“好的杰朗先生。”
首先,『你要直视它』
那是不可抗力。
而后,『你要走出那一步』
向着井,向着黑暗。
投身于虚空的怀抱,去直视它们,纵使你一处未见。
接着,『触碰、感知、梳理』
他犹如麻绳卷曲,他犹如水桶淋漓。
他知道一无所有,他知道无处不在。
漫溢的水露从他的颅脑向着外泼洒,冰凉的水花令他无比清醒,沉重的水滴压得他无法思考。
在这时,金头发的杰朗先生突兀的挤进路杨歌本就深受挤压的思维空间。
他提着一盏灯。
通明的火种灼穿深海的帷幕,把他烫出不可见的气泡。
路杨歌,本就空洞的脑袋瓜子彻底清了存档一般,完全动不了丁点。
此时,金发男子悠悠的开口“你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容器。”
他应该做出思绪,可他连如此反应也无法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