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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章 怀揣老参王,搏命闯黑夜!

    夕阳西下。

    金红色的余晖给雪白的群山镀上了一层暖色。

    气温却骤然下降。

    天色迅速暗淡下来。

    山风开始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林间传来如同鬼哭狼嚎般瘆人的呜咽声。

    陆青山抬头看了看迅速黑下来的天色,不再停留。

    他没有选择回家。

    村里人多眼杂,怀揣如此重宝,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他辨明方向,趁着夜色彻底笼罩大地之前,朝着几十里外的湾沟镇疾步走去。

    这些宝贝见不得光。

    只有镇上那些隐秘的渠道,比如黑市,才能快速变现。

    换成实实在在的钱,还不会引人注意。

    去湾沟镇的路多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尤其是在这冰封雪覆、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积雪深处还隐藏着冰窟窿和被雪覆盖的沟坎,稍有不慎就可能摔断腿。

    他将那顶破旧的狗皮帽子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张脸。

    避开相对平坦却也更容易遇到人的大路,专挑那些只有猎人和采药人才会走的、隐蔽在山林间的野径。

    【山野之心】的预警能力此刻成了他最好的护身符。

    他全神贯注,感知着周围环境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走到一处地势狭窄、两边是陡峭山壁的山谷时,他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冰冷刺骨、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尖锐危机感瞬间炸开!

    前方不远处的雪地里潜藏着浓烈的恶意和新鲜的血腥气!

    不止一个!

    气息凶戾!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急停脚步,呼吸都瞬间屏住。

    一个猛子扎到旁边一块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岩石后面。

    将身体死死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夜风中,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带着喘息的低吼。

    还有金属碰撞的轻微“咔哒”声。

    借着天上微弱的星光,他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从岩石边缘探出米粒大小的一点视野望去。

    只见前方大约二三十米远的雪地上,赫然有三个模糊的黑影。

    他们正围着地上一个趴伏着、一动不动的影子粗暴地翻找着什么。

    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飘过来,令人震颤。

    “他娘的!真是个穷鬼!搜遍全身就这几个子儿,还不够哥几个喝顿凉水!”

    一个粗嘎的声音恨恨地骂道,似乎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晦气!白费老子力气!还以为能捞着点过年钱!”

    另一个尖厉的声音附和着,充满了不甘和暴躁。

    “早知道不如直接抹了脖子省事!”

    “别墨迹了!”最后一个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和警惕,“赶紧走!这鬼地方邪乎,一到晚上阴风阵阵的,别再撞上硬茬子或者巡山队的民兵!”

    是劫道的!

    而且刚把人打倒在地,不知死活!

    陆青山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窖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死死护住胸前的包裹。

    那里面的东西,是他和妻女未来的希望!

    若是刚才他反应慢上半秒,或者【山野之心】的预警晚了一瞬,冒冒失失地一头冲过去……

    他不敢想那后果!

    人财两空,死无全尸!

    月娥和小雪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牙关都不自觉地咬紧。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劫匪似乎觉得不解气,抬脚狠狠踹了地上的尸体一下。

    嘴里骂骂咧咧地朝陆青山藏身的方向走了几步,似乎想找个地方撒尿。

    陆青山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死死贴着岩石,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

    那劫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雪地特有的“咯吱”声。

    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近了,更近了!

    陆青山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劣质烟草混合着血腥的难闻气味!

    只要对方再往前走两步,或者不经意地往岩石后扫一眼……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头鹰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磨蹭啥呢?快走!”山谷另一头的同伴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个走近的劫匪似乎被吓了一跳,动作一顿。

    骂了一句“操!催命呢!”,最终没再往前,转身骂骂咧咧地追上了同伴。

    三个黑影很快消失在山谷的另一头,夜风将他们的声音彻底吹散。

    陆青山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像虚脱了一般,缓缓滑坐下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刚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暴露了!

    直到确认【山野之心】的感知范围内再无危险气息,他才感觉到四肢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僵硬酸痛。

    手心全是冷汗。

    这条命,是【山野之心】捡回来的!

    更是为了月娥和小雪,绝不能丢!

    这年月,这地界,确实不是太平地方。

    尤其天黑透了的山林边缘,更是野得很。

    陆青山没有立刻动。

    他像块石头一样死死贴着冰冷的岩壁,耳朵竖着,捕捉风里一丝一毫的动静。

    心跳还在嗓子眼扑腾,刚才那一下,魂儿差点吓飞了。

    胸前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滚烫,也沉重得压得他喘不过气。

    要是那几个天杀的晚走一步……

    要是他们眼神再尖一点……

    想到这,后背的冷汗又冒出来一层。

    夜风更冷了,刮得山谷呜呜作响。

    他屏息凝神,又等了老半天。

    确认风里除了松涛声,再没别的杂音,他才像只受惊的狸子,悄无声息地滑出岩石。

    动作极轻,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寸阴影。

    他把包袱转向身后,正了正。

    然后,他才快步走到雪地里那道趴着不动的人影边。

    没急着碰,先是蹲下,借着微弱的天光观察。

    随即伸手,极快地探了探对方脖颈。

    还有气儿。

    口鼻处,一小团微弱的白气呼出,又迅速被寒风吹散。

    还活着。

    可就这么躺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离冻成冰棍儿也没多远了。

    陆青山眉头拧紧。

    麻烦。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怀里的东西太烫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看着地上这人一动不动,蜷缩在那儿的样子,他心里那点东西又在拱火。

    妈的,好歹是条人命。

    而且,这人要是真冻死在这儿,明天被人发现,没准会引来派出所的人,到时候更麻烦。

    他目光快速扫过周围,想看看那几个劫道的有没有落下什么线索。

    雪地上除了杂乱的脚印,空空荡荡。

    目光一顿。

    在那人伸出的手边不远,雪窝子里半埋着个东西。

    像本书。

    他几步过去,弯腰捡起,拍掉上面的雪。

    硬壳封面,借着星光勉强辨认——《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翻开冻得有些僵硬的封面,扉页上有一行钢笔字,写着:赠张国胜同志,前程似锦。

    下面还有个吴启华的签名和日期。

    张国胜?

    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心里一动,蹲下身,借着微光,伸手把地上那人的脸扳过来一点。

    一张冻得发青的脸,一个眼镜片也磕碎了,眉宇间有股子读书人的味道。

    猛地,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前两年在他们山湾村搞过扫盲班的那个吕家村大队的知青,张国胜吗?

    印象里,他也是北京老家,他也还没回城呢。

    人看着挺斯文和气,没想到这么倒霉。

    “喂!醒醒!”陆青山推了他一把。

    没反应。

    他又加了点力气,晃了晃:“张国胜!醒醒!冻死了!”

    地上的人哼唧了一声,眼皮费力地抬了抬。

    眼神先是空洞,然后慢慢聚焦在陆青山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和茫然。

    “……你是?”张国胜嗓子干得像砂纸,“我……这是哪儿?”

    他想坐起来,脑袋一疼,又倒了回去。

    “我是山湾村的知青陆青山,你来我们村讲过扫盲班。”陆青山言简意赅,“你碰上歹人了,刚走。”

    他指了指远处雪地里模糊的脚印。

    “运气不错,没下死手。”

    张国胜这才回过神,下意识摸后脑勺,血都已冻成了冰碴,手碰上疼得直吸凉气。

    接着他猛地去摸怀里的口袋,空的。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绝望:“钱……我的钱……回城的钱……”

    他喃喃着,随即看向陆青山,眼神复杂又感激:“谢谢……同志,谢谢你……”

    “我刚路过,打猎回晚了。”陆青山打断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还能走不?赶紧回村吧,不然真得冻死。”

    张国胜挣扎着,靠着旁边的石壁勉强站起来,腿直打晃。

    他大口喘着气,看着陆青山:“能走,能走……谢谢,谢谢同志……”

    他脸上满是苦涩和后怕。

    “大恩不言谢……”他郑重地想鞠躬。

    “行了,赶紧走吧。”陆青山不耐烦地挥挥手,没等他鞠下去。

    陆青山转身,走上了来时的路。

    出了几步,直接攀上旁边一道陡坡,动作利索地钻进更黑更密的林子里。

    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夜更深了。

    怀里的包裹,似乎更沉,也更烫手了。

    陆青山加快了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去镇上!

    把这要命的宝贝换成钱!

    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钟都觉得瘆得慌。

    这趟黑市之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万分!

    接下来的路程,他变得更加警惕。

    【山野之心】始终保持着高度运转,如同最灵敏的雷达。

    提前感知并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区域,以及另外一两处同样散发着不怀好意气息的潜在威胁。

    终于,在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刻过去,天边悄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鱼肚白的时候。

    湾沟镇那稀疏的、如同鬼火般摇曳的灯火轮廓,终于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白霜的浊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他眼中却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他没有直接进镇。

    镇子入口处晚上可能有民兵或者联防队员值守。

    而是在镇子外围一片荒僻的、堆放着杂物和朽木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

    他靠在一棵枯树上,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因长时间赶路和死里逃生而狂跳的心脏。

    整理了一下被风雪打湿、略显凌乱的衣帽。再次确认怀里的药材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的忐忑、激动与后怕。

    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那个隐秘的、只在清晨时分才存在的黑市入口潜行而去。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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