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太太见华裳全然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又听到薄紫宁大言不惭的话,霎时怒不可遏到极点。
“好!好!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养出什么样的烂根!华裳,既然你管不好这个野丫头,我来管!今天,我必须让她学会礼义廉耻!孝悌忠信!”
薄老太太冷厉的眼神扫过薄家宅前的保镖:“来人,把这个野丫头给我押去祠堂,我要好好给她上一堂家法!”
闻言,一旁的苏梦璃捂着脸颊,暗暗幸灾乐祸。
薄家的家法对于男丁和女眷分为两种。
如果是男丁犯错,藤条戒尺,各鞭笞手心十下。
但如果是女眷犯错,会被压在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扒光衣服,言语训诫,净身下跪三天三夜。
虽然没有严重体罚,但那种羞耻对人精神损害绝不是常人能够忍受。
据说以前也只会用给那些未婚先孕,盗窃薄家机密犯了重大罪的女眷身上。
没想到今天倒被用给了薄紫宁!
薄紫宁的精神状态本就病得不清,要是经这一遭家法,再出来定就是个废人。
苏梦璃眼底满是期待之色。
等着看华裳这贱人宝贝得要紧的小贱人出来之后,她崩溃的模样……
同一时刻,华裳也意识到薄老太太口中的“家法”。
她曾在薄家的秘辛上,看过这道残忍的记载。
但事实上,从没有任何一位薄家女眷受过这种侮辱的训诫。
“妈。”华裳将薄紫宁紧抱在怀中,冷冷看向薄老夫人和薄云宴:“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还要用这种方式规训我的孩子?”
“呵,她最大的错,就是投身到你这种妈的手里。是你管教不严,害了她!”薄老太太板着一张刻板的脸,催促保镖:“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赶紧上!”
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层层将母女包围。
“你们最好想清楚,对未成年动手是犯法的。薄家如果不介意声尽毁,大可以试试!”华裳气势冷冽。
几个保镖脚步停下,有些犯难。
华裳的目光最终落在薄云宴身上,失望和厌恶交错。
“紫宁的身体不好,这种规训不是她能受得了的。更何况,这件事她并没有错。薄云宴,你也是她的爸爸,难道你对她连一点心疼都没有吗?”
她从前以为她和薄云宴不合适,但终归大人的事影响不到两个孩子。
可如今看来……
薄云宴注视着她漠然的神色,心头忽地浮出几分烦躁。
他是不喜欢华裳,但对女儿却也有些感情。
这时,一旁的苏梦璃忽地轻声细语道:“云宴,老夫人也是为了紫宁好,她是紫宁的奶奶,不会害了紫宁。紫宁现在这么任性,以后恐怕……把紫宁留下,交给薄老夫人管教,才能改掉那些坏毛病。”
男人原本温柔的眼神骤然变得极为冷漠:“华裳,让妈好好管教紫宁,别再惹所有人不快。”
华裳胸腔剧烈起伏。
她没想到,薄云宴居然对女儿这么不在乎。
脑海中翻转无数思绪,华裳心冷不已,最终只将女儿护在身后,重重提醒:“她是你的女儿。”
薄云宴声音依旧平静,眼底却一片阴鸷:“够了,妈是在帮你,也是在帮紫云,你别再胡闹了。”
一旁的薄老夫人神色冷淡鄙夷,眼底透着不悦。
“和她说什么?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哪里会教孩子,以后紫宁跟着我,才不会有乡下人的坏毛病。”
华裳攥紧了手。
眼见薄老夫人要让保镖抓人,她刚准备报警,一道冷冽磁性男声突然在人群外响起:“薄老先生,薄家的家风……倒是令人出乎意料。”
华裳怔了下。
所有人循声看去。
只见薄老爷子正怒不可遏地朝他们看过来:“你们这是在闹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对紫宁和小裳的?!”
而他的身侧,男人眼尾轻挑,一双眸似笑非笑。
俊美的脸配上清贵优雅的气质,出挑且惹眼。
苏梦璃脸上掠过丝绯红。
而一旁的薄云宴忽地心头一跳。
如果他没记错,老爷子今天似乎说今天有贵客要来拜访。
他心头浮躁,目光掠过华裳多了丝厌恶。
如果不是她,他们薄家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他沉了沉心,温声解释:“爸,华裳毕竟出身不好。紫宁跟着她学了不少坏毛病,我这才想让她留在妈的身边,改掉身上的问题。只是没想到她和华裳反应这么大。”
“够了!”薄老爷子简直要气笑了,他亲自选的儿媳妇,怎么可能不好!
出身算个屁!
“华裳是紫宁的亲妈,难不成还会害了她?”薄老爷子朝紫宁招了招手,缓了缓语气:“紫宁,放心,有爷爷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谢谢爷爷,我不怕。”
紫宁走到薄老爷子身边,抬起头,目光是认真与清澈。
华裳却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怕?
她只是不想让人担心罢了!
薄老爷子却有些惊讶。
平常,妻子总说紫宁是个女孩,性格有些孤僻,但现在看来却格外落落大方,很有薄家孩子的风范。
他欣慰地摸了摸紫宁的头:“你做得很好。”
随后他不悦地瞥了眼薄老夫人,目光又落在苏梦璃身上,眉头紧皱。
他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居然当着华裳的面,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渣男一个。
如果不是祁慕在,他非要好好收拾这个逆子!
薄老爷子冷哼一声,这才收敛了怒意,无奈地看向祁慕:“阿慕,家丑不外扬,让你看笑话了。”
“您说的哪里话。”祁慕弯了弯薄唇,意味深长道:“您的孙女被教养得极好,聪明懂事。华小姐看上去很会教孩子。”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华裳。
早听说薄家娶了个乡野出身的女人,却不想,这个华小姐胆子倒大。
老爷子来得再晚点,恐怕华小姐就要把薄老夫人和丈夫送进警察局了。
他只夸华裳和薄紫宁,无疑是在打薄老夫人的脸。
薄云宴和薄老夫人的脸色不好看。
薄老爷子却挺高兴,随后又看向不争气的儿子,淡淡提醒道:“这位是京城的祁先生,还有谢少,也是我们薄家的贵客。云宴,你要好好招待他们。”
祁?
听到这个姓,薄云宴眉心一动。
京城那位年纪轻轻就执掌祁家,短短两年让祁氏资产翻了三番的祁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