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傍晚,北京邂逅惊艳黄昏。
火烧云在天空中呈现出浪漫的橙红色,夕阳正落下天际线,霞光犹如金色波浪翻涌而来,形成了油画般绚烂的美景。
晚霞如火,壮美之极。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北京大学燕园本部博士宿舍。燕园的46、47、48号楼是博士宿舍的主要区域。每栋楼都有四人间,但实际上住两人。每个房间的空间虽然不太大,但住起来还是挺舒适的。
郝秋岩把一张科学简报扔到米棣的怀里。
米棣抬头卡么着眼睛问:“什么东西?”
郝秋岩说:“我很愿意帮你的,尽管你对我没有好脸色。”
躲在下铺学习的米棣。头发凌乱,米色棉麻混纺面料的裤子已经磨出浆色。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然后在RTF文档里写毕业论文。
如果不是对天文爱好和研究已经很深入,而且有很强的从事研究方面的想法,尽量别来天文系,那是不忍直视的苦逼一条路。
近乎颠倒的作息时间,在宇宙学组再常见不过;主要的科研工作是传统天文学家绝不会预想到的。于是,天文系盛产学霸,这也是很正常的,能走到这一步的,都足够牛了。
郝秋岩站在床边说:“你看看,上面写着:2014年,南极BICE望远镜对宇宙大爆炸极早期进行研究,发现在大爆炸时期存在的时空涟漪。到了九月,一些科学家对时空涟漪产生了怀疑。这项调查名称为宇宙河外星系偏振背景成像调查,通过宇宙微波背景的观测发现引力波的早期证据。
欧洲航天局(ESA)普朗克卫星的观测认为,大爆炸时期存在时空涟漪仍然有极高的可信度。”
米棣“哦哦哦”着说:“你的好意我知道,我也正琢磨着毕业论文该怎么写,你说是不是,宇宙大爆炸理论成为(创世)的大理论,我看真是有些邪乎,你说,奇点是什么?”
“这是很伤脑子的问题,但也不是多难回答,只是它的争议性很大。奇点是宇宙大爆炸宇宙存在的一种形式。它具有一系列奇异的性质,无限大的物质密度、无限弯曲的时空和无限趋近于0的熵值等。”
“这个我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奇点之外是什么?我们又是从哪里思考宇宙的?”
郝秋岩扑通一声躺倒在对面的床铺上说:“这我哪知道?就像圆周率是著名的无理数,π=3.14159 26535 89793 23846......电子计算机计算到小数点后10万亿位还没到头。我打个比喻: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就好像往气球里面灌水,倒倒倒,最后把气球撑爆了。宇宙诞生了。就这么简单。”
米棣说:“如果真这么简单,事情就容易很多喽。论文里就写宇宙大爆炸就好像往气球里面灌水,装装装,砰的一声爆炸了。哈哈,廖老师可不是这样的智商。”
他笑着说:“大家的毕业论文都挑简单的去写,而你非要去搞这样争议性大的论文?应该说,大爆炸理论本身就存在诸多争议,能轻轻松松搞一篇就算了,还要去怀疑?猴年马月你也搞不出个答案来。奇点的神秘之处在于,这样的一个点,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没有前因,没有来由,就像无中生有的神话。
我们姑且把它算作一个理论,按照大爆炸,今天我们宇宙中的星系应该是相对均匀地分布的;但是这些年发布的宇宙图,牧夫座有一个直径大约2.5亿光年的黑洞,里面几乎没有星系,还有高度集中的(宇宙墙)存在。这怎么解释?
某些天文学界大咖,一方面承认太极哲学,一方面还要用观测数据说话。当然了,这种实证精神是为了证伪,如果是学术论文,你要是能够拿出个实测数据,还能具有点说服力。这个,还要看别人认不认可,人微言轻的,自己玩玩得了。”
米棣表示同意,说:“这个我不同你犟,现实如此。”
郝秋岩笑着说:“还写这种高冷的论文吗?”
接着又说:“当然也可以写,但要有实测数据,不管你论文的观点正不正确,只要你有了数据,胡说八道都可以。”
米棣说:“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郝秋岩鼓动他说:“在我看来,这不是你的性格。”
米棣问:“那怎么办?”
郝秋岩从床上扭身跳下来,做着冲击的姿势,用手指着东北方向说:“同志,冲啊,冲到密云天文台。”
米棣把手里的科学简报摔在床上说:“好。”
这时,酒井宏树在走廊里嚷嚷着:“快来看呐,有惊人发现,俄罗斯射电望远镜接收到地外文明信号。”
边喊边走进他俩的房间,亨特、巴布什金、夏永旭等也都挤进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出租车进入二道河隧道,感觉这条隧道挺短的,通过时间很快,沿途景色也不错,有一种探险的感觉。
到达密云水库大坝,把车停在外边然后步行上去。大坝一面是水库,一面是山村,远处层层叠叠的山脉非常壮观。大坝上的视野非常开阔,能看到密云水库的全貌。
国家天文台密云站位于水库北岸,又走了一段盘山路,就到了不老屯天文台,这里有二十八座射电望远镜阵列,仰着头照向天空。
下车后,郝秋岩向前跳出几步说:“科学的边界是人为的设定,其实就是我们已知和未知的交界处,也就是人类大脑硬件有一个功能性的上限阈值。”
米棣紧走两步说:“到了密云站,让我想起了《三体》小说,我可不想成为(红岸基地)里的人物,那不是太悲催了?”
郝秋岩回过头笑笑:“难说,开玩笑了。马走日、象走田,特定环节里设定的特定人物,即便是虚构,也带有某种的担当。比如《西游记》的孙悟空,虽然是吴承恩神魔小说里虚构人物,我们依旧津津有味地品读这一伟大的创作,不仅在文学界,在宗教界也有很高的地位。而在我们现实社会中也有对照和反思,成为生活中不可获缺的精神养料。”
米棣唱着:“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传来驼铃声......”
人生中终归有时候,值得暂时忘却路上的碎银几两。此间,春夏秋冬里有些时候,不妨仰头,把心灵交给天空,抵抗人生的庸常。
轻步走进密云站办公室,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坐在办公桌前,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询问来意,郝秋岩把北大出具的观测证明交给他。
这位大叔有些不修边幅,形象糟蹋点外,人倒是很热情,和蔼可亲。领着他俩参观了一些观测设备,同时也告知观测时注意的事项。
走出办公室,把前后左右介绍一番,又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这些情况大概了解后,让他俩休息一会儿,溜达溜达,吃晚饭,晚间再进行实际观测。
在密云站这里,能够目睹落日的几分钟,也算是有福气了。不要看日落,否则会着迷,甚至会变得堕落。在周边的农家吃了简单的晚饭,也带了一些零食和水,以便半夜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