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变本加厉,把张柔打的遍体鳞伤,还骂闺女是个赔钱货,想要把她卖到城里……
想起以往的种种,张柔心脏抽着疼。
可这回,陈敢是实打实的变了!
她从没见过陈敢这么贴心,又是洗衣做饭,又是哄孩子,还上山打猎赚钱,给她们娘俩买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可越是这样,张柔就越是害怕,害怕自己一头扎进这甜蜜的漩涡里,没两天梦就醒了,那到时候,自己该有多痛苦!
但她内心还是忍不住祈祷:老天爷,让这样的好日子能再久点!
看着陈敢忙前忙后,啥都不让她插手,就连吃饭的白面馍馍也故意摆到她面前,张柔心脏滚烫,觉得原本千疮百孔的地方正在一点点被修补。
其实她没想着让陈敢大富大贵,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能安心跟自己过日子,别再出去胡乱瞎混,那她就知足了。
王丽丽走进屋里,“嫂子,我来得着急,没带手帕,你方便借我个不?”
张柔拉回思绪,忙点头,“方便方便,我去给你拿。”
陈敢把水一倒,又去了厨房烧热水,给自家媳妇晚上擦身子。
王丽丽就站在屋子门口,陈敢低声说了句“让让”,从她旁边走过。
王丽丽身体一震,只闻见一股干净火热的气息,那是男人身上才有的。
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
她抿了抿唇,勉强稳住声音,“哦好。”
不一会儿,张柔拿出条新的手帕,递给她。
“这帕子是新的,没用过,你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谢谢你啊,嫂子。”
陈敢像是没看见屋里第三个人,径直走过去,拉住张柔的手。
“媳妇,我把热水烧上了,一会儿给你擦身子。”
张柔的脸瞬间通红,“你,行了,快别说了!”
王丽丽尴尬地笑着,后悔自己过来借帕子,还得看他俩卿卿我我。
“嫂子,大哥对你真好。”
“那是,我不对我媳妇好,对谁好?”
张柔羞涩地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行了,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王丽丽嗯了一声,拿着行李进了那间南屋。
这是个土瓦房,一进来就觉得那股发霉的气味冲天,王丽丽下意识捏住鼻子,但刚进来吸的那两口还是让她忍不住咳嗽。
她环顾一圈,发现西南角还堆着些杂物,墙上的报纸皱皱巴巴,黑的像煤炭,一碰就掉渣。
虽然打扫过,但这环境实在太差了。
王丽丽只能咬牙挪过去,硬着头皮收拾东西。
她一边收拾一边嘟囔。
“怎么就分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人家还是两口子,让我住在这干啥?我是个未婚的大闺女,也不怕这人占我便宜……”
说着说着,王丽丽的眼泪流下来。
晚上12点,陈敢睡得迷迷糊糊,套上个裤衩就往外走。
他每天晚上都得起来撒一泡尿,几年前就有这个习惯了。
他眼睛都没扒开,轻车熟路地走进旱厕。
就在此时,南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丽丽小跑着来到墙边,边拍胸脯边吐。
那屋子里的气味实在太大,她根本忍受不了!
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王丽丽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警惕地转过头,看见了个光着臂膀的男人。
男人眯糊着眼,像是没睡醒,他身材健硕,胳膊和大腿肌肉匀称,彰显着一股男人的力量感,脖子和肩膀上带着几道划痕,还有那下垂着的东西,真大!
王丽丽脸颊发烫,立马背过身去。
“大哥,你,你咋出来了?”
听见她的声音,陈敢猛地抖了个机灵。
他揉揉眼,看清面前是这位女知青,尴尬地道。
“呃,我出来上个厕所。”
王丽丽背过身,急急忙忙回屋。
“行嘞大哥,那你早点睡。”
回到房间,王丽丽脑海中还是刚才那一幕。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可隔壁又传来了阵阵暧昧的声响,王丽丽郁闷得只想哭。
这破地方不隔音,还是个土坯房,偏偏还有对折磨人的夫妻,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现在就想回到城里去!
可东屋里却热闹的很,陈敢刚把张柔弄醒,两手撑在她胳膊上头,挥汗如雨。
张柔哼哼两声,睡得迷迷糊糊,但感觉到陈敢挤进来,还是伸出胳膊搂他的脖子。
感觉到陈敢身上凉丝丝的,张柔身子一抖,睡意没了大半。
“你,你刚才出去了?”
“嗯,去了个厕所。”
张柔艰难地拱起腰,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再去厕所就穿上件衣服,这么冷的天,你要是生病了可咋整?”
陈敢心头暖洋洋的,嘴角往上勾,咧出一口大白牙。
“知道了,媳妇。”
后面……
直到快结束,陈敢紧搂着张柔,嗓音发哑。
“媳妇儿,明天你把新衣裳穿上呗,咱们去看看大哥。”
张柔直翻白眼,根本听不见他说啥,只能一个劲地哼哼。
江弘志的亲大哥名叫陈建国,他是个实打实的好人,经常接济婚后生活拮据的俩人。
可陈敢死性不改,一次次的去吃喝嫖赌,后面陈建国对他彻底死心,狠骂了一顿后断绝了兄弟关系,俩人老死不相往来。
还记得上一世,他马上病死在床上时,陈建国来了。
陈建国流着眼泪,一个劲的说悔恨,恨自己当初没多接济陈敢点。
可实际上,陈建国对陈敢已经是掏心掏肺,自家落点粮食或是票子,都会立刻给陈敢送来,生怕这亲弟弟受了委屈。
因为这件事,陈建国跟自家媳妇吵了无数的架。
陈敢心里一直惦念着他的恩情,重来一世,不管咋说,得把俩人的兄弟情续上!
第二天一早,陈敢找出自己的破棉袄穿上,到厨房做饭。
他手法娴熟,把那房梁上吊着的肉剪下来,拿着钢丝球仔细洗一遍,又举起菜刀剁成小块。
扑通扑通,肉块通通下锅。
陈敢又放上葱姜蒜,把锅盖一焖,进屋叫媳妇儿起床。
正好念慈也醒了,瘪着小嘴哭喊,声音比昨天嘹亮许多,中气十足的,一看就是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