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赵灵姝和她娘准备休息的时候,她便宜爹回府了。
赵伯耕一回府,就把将要陷入沉睡中的昌顺侯府都惊醒了。
外边热闹喧哗,下人们的请安声与谄媚声不绝于耳,让赵灵姝本来还算美丽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太美妙。
彼时母女两个刚洗完澡,赵灵姝正对着她娘上下其手,美其名曰给她娘涂抹润肤的香膏。
她娘那身皮子白的跟玉似的,触感温润滑腻、细嫩柔软,兼之身材玲珑有致,那丰满呼之欲出,腰又细的两手可握,这身段,馋的赵灵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正当她兴致勃勃的在她娘身上摸摸戳戳时,赵伯耕回来了,就问扫兴不扫兴?
赵灵姝瞬间绷起了脸,不开心。
与她相反,常慧心听说赵伯耕回府,却露出欣喜的表情。细看,欣喜之外更多的却是松口气的庆幸。
姝姝明明是个姑娘家,她身上有的她也有,怎么看见她就两眼放光,跟个小无赖似的,扒在她身上又是戳又是摸,让她险些绷不住脸。
“你爹这时候回来,今晚怕是要歇在府里了。你就在厢房住着,别过去了。”
赵灵姝也不想过去,摊在床上跟个猫饼似的,不阴不阳的应一声,“我不回去,我等娘回来陪我睡觉。”
常慧心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都大姑娘家,还有娘陪着睡,传出去不够让人笑话的。”
一边穿衣裳,常慧心一边说,“你小时候也没这么黏人,怎么越长大,还越缠人了。”
赵灵姝嘀咕,“还不是因为太喜欢娘了。”
这话把常慧心逗得满面笑意,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蔷薇花似的,妩媚娇艳的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
常慧心又与女儿说了几句话,就往正室去了。
赵灵姝躺在床上睡意全没,又想到让孙叔调查的事情现在也没结果,她心烦意乱。
赵灵姝直觉,她爹铁定是做了对不起她娘的事儿。
要不然,怎么会在她娘热孝中就迎新人进门,且那新人还带了个孩子?
不行,越想越睡不着,恨不能现在就把渣爹抓过来暴揍一顿。
正想七想八的时候,外边响起红叶小心翼翼的说话声,“姑娘,您睡着没有?侯爷让您去正室一趟。”
赵灵姝一下掀开身上的薄被,阴着脸穿衣裳往外走。
正室中,赵伯耕正享受着常慧心的伺候。
常慧心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和脖颈,又拿了家常穿的长衫和鞋子给他换上,身上的汗液全消,人也松快起来,赵伯耕总算露出个爽利的表情。
一杯普洱被送到他手中,茶水清香扑鼻,喝一口肺腑都是舒坦的,赵伯耕面上的表情更惬意了。
要论会伺候人,还得是常慧心。
可惜,她生不出儿子来。
趁着女儿还没来,赵伯耕与常慧心说,“你怎么又让姝姝留宿在蔷薇苑?她到底是大姑娘了,总住在咱们院子里也不好。”
常慧心在他身侧坐下,直直的看着赵伯耕,“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您又不在府上住。”
赵伯耕心虚的不敢看常慧心,总觉得她的话别有深意,忍不住侧过头躲避。
但细想他那事儿做的很隐蔽,为防露馅,他出入连府里的马车都不用,常慧心一个心思简单的内宅妇人,怎么也不该想到那上边去。
赵伯耕自我安慰一番,心里大定。他又张口,“你也别动不动带着姝姝出门,她都该相看了,总这么往街上去,还总惹事,传出去谁敢和咱们家结亲?”
常慧心已经从赵伯耕这里,打探到他今天回府的目的。
还是小胖丫那事儿闹的。
因为事情发生在大街上,事后总有人将此事传出去,加上事情还涉及到两个侯府,一个王府,那悄默默看热闹的人更多。
赵伯耕不是老夫人,他常在外边走动,自有他的消息渠道。况且他虽官职不显,头上到底顶了个侯爷的名头,急着巴结他的人也不少。
赵伯耕就是从那些人嘴里,听说了姝姝仗义勇为的事情。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赵伯耕其实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知道,自家闺女抱上了大腿。
肃王功勋卓著,骁勇英武,肃王还简在帝心,前程远大,和肃王府打好交道,百利无一害。
也是知道此事攸关重大,赵伯耕才改变行程,匆匆回了府。
奈何他问常慧心打探这件事,常慧心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心痒难耐的赵伯耕只好找闺女询问详细经过。
赵灵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她满面不悦,敷衍的行个礼,一屁股在她娘旁边坐下,抱住她娘的胳膊就往她娘身上趴。
赵伯耕气郁,“不是你祖母说你,你最近越发不像话了。你是个快说亲的姑娘家,能不能把你的规矩捡起来?”
赵灵姝瞄她爹,“你是我爹,我若在你跟前还规规矩矩的,你就该反思了。”
赵伯耕一窒,刚准备说她胡搅蛮缠,赵灵姝就说,“你去看过祖母了?是祖母把你唤回来的?”
赵伯耕点头。
他一开始收到了老夫人的告状,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姝姝得理不饶人,他母亲也不是什么软性子,两人加一起战斗力他都怯,索性躲一躲。
他没准备回府,是后来听说了肃王府的事儿,才临时决定回来的。
回来后在门外被人拦住了,直接将他迎到松鹤园去。
赵伯耕道:“这是我家,我回来不是天经地义?难道我回个府,还要经谁允许,被谁请了才能进来?”
“您还知道这是家?我还以为这是客栈呢。”
赵灵姝怼她的毫无压力,“不说远的,只说近一个月,你回府的时候都没有一把手的数量。爹啊,衙门的差事真就这么忙?忙的你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爹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衙门的人故意压榨你?”
赵伯耕义正严词,“这是夏季,最近又逢汛期,我忙些是应当的。不仅我忙,整个衙门的人都忙。我忙着疏通城内下水通道,衙门中其余人,要么忙着宫殿的修缮,要么被外调出去,监管河道的挖掘。当官的,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要不然陛下白给我们发俸禄?”
赵灵姝颔首,“您说的怼。好在娘三不五时就派人去衙门给您送膳,要不然这么繁忙劳碌,您肯定瘦好几斤。”
事实上是,别说瘦了,赵伯耕眼看着还胖了些。而且他皮子白净的什么似的,别说晒黑憔悴了,反倒白里透红,眼瞅着就是日子好过。
赵灵姝对此只叹,“这都是娘的功劳,有我娘这个贤内助,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不是啊爹?”
赵伯耕心虚气短,接连应了好几声“是”。
“要我说……”
“你先别说,爹这次是有正事儿找你,你先等爹把话说完。”
赵灵姝看着她爹,看的赵伯耕心里狂跳,暗暗揣测是不是这不孝女知道点什么。
但也不应该啊。
姝姝是个暴脾气,若真听到点风声,绝不会如现在一般镇定。
那就是没看出来。
是他多心了。
赵伯耕逮着说话的机会,就将赵灵姝全盘盘问一遍。从他们娘俩何时出门,都碰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又是如何与肃王的女儿碰上的,全都仔细打问一遍。
赵灵姝蹙起眉,不高兴,“您这不是问话,是审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