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人都有点搞不清今晚的状况了。
先是自己闺女好像耳朵不好使一样，接着她老公不停的说废话，虽然平时两人聊天时，他也会扯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但今晚……就像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一样，嘴碎的一塌糊涂。
随后。
原本还在吃饭的小子珊，丢下筷子，要陪她爸吃大鹅……微蹙了一下柳叶眉，姜伊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任何原本合理的东西，一旦变得不合理，那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厨房里，张友转头贴在走进来的小子珊耳边小声询问道“试卷没有带回来吧！？你妈这人精的很，你可千万别在关键地方掉了链子……”
忽然，他的语气一顿。
张友看到正在吃饭的姜伊人也放下筷子了，她直接提起小子珊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开始翻了起来，而小子珊同样看到了她妈这个举动。
小丫头撇了撇嘴，道“就跟只有她精一样，我也精的很，试卷我可没带回来”
“稳了”
张友不禁笑道“今晚咱们父女好好给你妈上上课，让她明白，这个家里，可不止她一个聪明人”
“必须的”
小子珊扬了扬脑袋，摸样还挺骄傲。
说完，父女俩便没再关注姜伊人的行为，父女俩一个在处理大鹅，另一个站在旁边看，看得特别仔细，见大鹅脖子上还有一根鹅毛没有拔干净还伸手帮忙拔了一下。
“张子珊……”
连续翻了好几遍，也没有翻到试卷的姜伊人，刚要开口询问，她老公的声音响起，再次中断了她的话语声，道“你吃你的饭，吃过饭就去洗澡睡觉，别跟受到不公平对待在这里喊冤一样”
姜伊人有些上火。
她抬脚就走了厨房，刚要伸手拽过小子珊质问一下，便见她老公忽然转头看向她，道“今晚我有事找你”
“我现在没心情，小子珊，你告诉我……”
姜伊人火气蹭蹭往上涨。
从这对父女今晚的表现来看，这是已经开始分敌我双方了。
话还没说完，张友直接探出脑袋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姜伊人还没什么反应，小子珊先一步有了反应，连忙拽过她爸就给他擦嘴。
一边擦，还一边抱怨，道“怎么又亲她！？”
说完。
小子珊就将姜伊人从厨房推了出去，道“我爸要炖大鹅，你在这里影响大鹅的口感”
“张子珊”
回过神来的姜伊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怒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友气道“我们父女还要吃大鹅，你要吃就在客厅等着，不喜欢，就继续吃你的饭，别没完没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张友早就知道姜伊人不好糊弄，但凡有一件事被她盯着，她能将人薅秃顶，想要解决这种状况，张友相信只要给她来上一拳就好了。
而她现在之所以变得这么难缠，归根结底还是这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张子珊，你实话实说，不然我直接问你老师”
姜伊人站在厨房门口，冷冷道。
这下。
厨房除了雪花打在窗台发出的声响，父女俩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与郁闷。
一击命中。
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给你语文和英语老师打电话”
说着，姜伊人竟然真从羊绒外套口袋掏出手机。
“爸”
小子珊这一声“爸”叫的百转千肠，即带着慌张，也带着某种期盼，张友放下手里的菜刀，用抹布擦了一下手，在姜伊人清冷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直接从她手里拿走了手机，然后丢下一句，继续做起了炖大鹅。
“别问，问就是准备练小号”
“……”
姜伊人愣了愣，如果她老公的这番话，她还没理解什么意思，但在从她手里拿走手机的同时，还悄悄在她臀部捏了一把，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延续下去便是小子珊语文和英语考的很不理解。
深吸了一口，姜伊人看向小子珊，道“如果不想我今晚揍你，你最好实话实说”，说着，姜伊人竖起三根手指头，直接选择报数，道“三，二……”
“爸”
小子珊再次将希望寄托在她爸身上。
“今晚谁来都没用，你爸要是再多一句嘴，我今晚连他一起收拾……”
话还没说完。
厨房里响起一声“啪”的声音，张友将菜刀拍在菜板上，他转头阴沉着一张脸，道“我就说了，你动一下试试，姜伊人，别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开始膨胀，装糊涂很难嘛！？你不是不知道小子珊只是不想你失望，可你是怎么做的，光盯着她的成绩，又是翻书包，又是询问老师，怎么的！？歌手不想做了，打算改行做土匪吗！？现在……你要不继续去吃你的饭，要不就过来试一下，看我会不会再动手！？”
“爸，别说了”
小子珊被突然间的转变吓的都要哭了，随即……她留意到自己老爸竟然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小子珊一愣，明亮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立马低着脑袋不再开口。
“三……二……”
听到自己老公竟然学着自己给小子珊报数的方式也给自己报数，姜伊人恨得牙痒痒，但她也知道，要是两人这个时候谁都不选择退让，后果……很可能又是一副往日重现的场景了。
“小子珊以后跟你，我再也不管了”
丢下一句。
姜伊人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看到了没！？”
望着姜艺人离去的背影，张友小声询问小子珊，道“你爸今晚霸不霸气！？”
小子珊俏咪咪的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很不服气的开口道“我本来就要跟你”。
丢出那句话之后，姜伊人果然没再管小子珊。
大抵确实被气到了，没吃几口，就回房拿睡衣去洗澡了。
“赶紧去将作业做一下，大鹅要炖一两个小时呢！”
张友催促了一声。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估计再这么下几个小时，明早小子珊都不用上学了，姜伊人洗完澡出来就直接回房睡觉了。
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不知过了多久，她便闻到了一股香味，不用猜姜伊人就知道人家大鹅炖好了，这时，客厅传来她老公的声音。
“和爸爸碰一杯”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清脆的碰杯声，还伴随着她闺女的笑声，道“那就碰一杯”
姜伊人神情一动，此刻，她再也顾不上和自己老公怄气了，拖上拖鞋直接就从卧室走了出去，见她出来，父女俩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啃起了大鹅。
望着桌子上的白酒，以及张友面前的酒杯，姜伊人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
小子珊面前杯子里应该是她老公给她现榨的苹果汁，看到自己老公喝完第二杯，准备倒第三杯时，坐在沙发上，一直留意他动静的姜伊人再也坐不住了。
快速走到小子珊身边，在张友疑惑中，拽着小子珊就往卧室里走。
“砰”
房门被关上。
接着就是一阵反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