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觞羞得无地自容,站起来给她九十度鞠了一躬诚恳道:“林落对不起,我不该嘴贱背后说你坏话“,打了个酒嗝,流着两行清泪,”我就说了刚才那句,没到外面传播,对不起”,直起身子没稳住跌回椅子上,哐铛的一声。
林落没说话,沉着脸走回自己的位置。
张扬感到惭愧,但自觉出发点是好的而且当时场景很容易让人误会啊,她没道歉而是给自己找补,“学校在学生的生活开支方面已经提供的接近免费了,林落,你想赚点零花钱,学校里的勤工岗位就够你花的了,再说还有丰厚的奖学金,你要是好好学习怎会拿不到,你作为一个北川大学的学生就不该去酒吧兼职,你这样堕落将来的前途怎么办”
“关你屁事,我偷了还是抢了?”,她的自以为是打击到了林落,她当然知道有勤工岗,可她需要很多钱,安稳的岗位根本赚不到她想要的数目,丰厚的奖学金?哼,学校有那么多天才她根本没那个能力和他们争,她现在就要过不下去了,谈什么前途。
好心当成驴肝肺,张扬声音高了些,“你要不是我的室友我都懒得管你,我这是为你好,你要钱大可以找个公司上班,为什么要去酒吧消耗自己”
她一没资源二没人脉,一个大二的学生专业都没学多少,有哪个公司会要她,林落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利声叫骂:“我最讨厌提出问题却不解决问题的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增加我的焦虑,在众人眼里挣名誉,别用你以为的来劝告我,小心我“,话赶话说到这,毕竟以后还要住一起,她把原本粗鄙的词换了一个,”骂你全家”
林与觞忍着恶心拉住张扬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张扬拍掉她的手,立起眼睛气呼呼道:“我他爹的是在给你制造焦虑?我好心劝你给你提意见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他们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在吵下去要惊动隔壁宿舍和老师了,人言可畏,传出去对两人都没好处,事情的开端在她,姜绝把他俩隔开劝道:“这件事怪我,很晚了再吵要惊动老师了,就到这吧,往后还要见面呢都给彼此留点脸”
他们什么都有还高高在上的批判她,林落失去了理智,姜绝的话更是雪上加霜,愤怒得口不择言:“姜绝你在这装什么蒜呢?你明明没爸又没妈,家人都死光了,你怎么会不自卑呢,上天给你的课题你一个也没接,苦难在你身上没有任何表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话在林落心里藏了很久,明明一开始她和她的背景一样甚至比她还好,他们的性格、处境却天差地别,老天偏心得这都要厚此薄彼,她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此话一出四个人皆怔住了。
话已经不是难听的级别了,林与觞和张扬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酒醒了不少,林落吼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具体说了什么不敢看姜绝的脸色,死寂漫延。
姜绝不是天生就不会难过只是麻木惯了,她家人都没了是事实早已释怀,只当林落气疯了没计较,她平缓打破诡异的气氛:“明天还要上课,该休息了”,说完拿了手机爬到床上躺下。
林与觞默默的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张扬收了东西出门回家。
直到凌晨三点姜绝还是没睡着,堆积的难过情绪生生被理智压服住,脑子很混沌,控制得住思绪控制不住生理反应,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一夜无眠。
闹钟响了姜绝拖着身体起来,用热水浸湿了毛巾敷眼,镜子中的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她简单的涂了个保湿水,戴上口罩和帽子,正要出门上课,林与觞趴在床的挡板上掀起床帘有气无力的喊她:“姜绝,我头好疼啊,不想去上课了,你能帮我答个道吗?”
“今天的课都在小教室上,第一节是秋老师的课帮不了”,秋老师是他们学院的院长,认识他们班的每个同学对学生的要求很高。
“啊啊啊,我要疯了”,林与觞在床上乱喊发泄一通后跪在床上,“姜绝,你吃早餐的吧,拜托帮我带杯甜豆浆,等我弄好再去就来不及上课了”
“嗯”
姜绝到小教室时只有几个人,捡了个前排的位置坐,顺手把林与觞要的豆浆放在邻座。林与觞赶着最后一分钟进教室,后面没了位置只能坐在姜绝旁边。
秋老师这节课给他们演示实验,需要助手,望了一圈,就他前面的两位女同学最显眼,都带着口罩正好方便做实验把她两喊到了台上。
老师讲完了实验流程,喊其他同学注意观察,把实验用到的小动物递给她俩,让她们按照他吩咐的步骤做,俩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林与觞有点胆怯老师说了两遍她才缓慢跟上,姜绝觉得太慢了忘了老师强调的按他的话来,直接手起刀落要了它的命,利落的做完所有的步骤,其他同学都没看清结果就出来了,老师看着俩人直冒火。
课间叫了她俩到走廊上,林与觞以为就普通闲聊,出去的时候把豆浆带出去喝,秋老师还没开口她就先喝上了,气得阴阳怪气道:“甜豆浆好喝吗?”
“特好喝,甜甜的”
秋老师破口大骂道:“你不知道这里不让带甜的食物吗,脑子掉垃圾桶里了,呵?还有你姜绝,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点脑子不把老师放眼里了?刚刚的实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你对生命就没有敬畏感吗,随随便便就弄死一条命,你也太无情了...”
老师一直骂到上课铃响才放她们回教室,班里的同学也怕都不敢路过去上洗手间。
傍晚,姚宴昇匆匆过来和姜绝见了一面,国庆那场音乐会之后有不少节目组想来他们学校录节目,学校经过筛查后选了个名气和口碑最好的,但节目组指明要姚宴昇参与又选了当时的几个主持人,学校为了塞一些内容进去,经过多方协商互相达成了协议,节目录制时间长达一个多月,姚宴昇问姜绝的想法,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苦笑着说既然是学校要求的参加的好处总比不参加好。
姜绝参与的实验室项目进程遇到了瓶颈,原本像姜绝这种只能在一旁干小活的也被导师充分利用起来,姜绝把课余时间都花在了实验室,姚宴昇有时候一周只能和她仓促见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