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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悦自身

    他右手拨弦,左手按取弦音,或紧或慢或长或短的抹挑勾剔轮擘撮、跪带起推出吟猱进复着琴弦,坐姿端正,神态放松,沉浸于曼妙的乐曲里,琴音色深沉,余音悠远,一曲毕似梦初觉。

    古琴,又称瑶琴,古籍记载伏羲作琴 ,舜定琴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为七弦,其文化源远流长。

    他抬眸凝望她。

    姜绝只在书本上看过相关的记载,听说听之需以耳以眼以心以身以意,她不通音律更不曾接触,故只按心中所想说道:“初听自觉,暮色苍茫中,支一拐棍踱步放歌于被晚风抚弄得枝叶翻飞的竹林里,绿叶依然挂新枝,枯片兀自抛旧干,老枝底下结新笋,脚踩得枝叶沙沙作响,变奏切音,翠竹苍劲有力,迎风砥砺,竹影婆娑,歌声断续,跃入佳境,豪放不羁,乍现佯狂之态,转调,曲音趋慢,乐韵氛围低沉,呈一种茫茫然之情意,尾声中急促的泛音,流露出感慨万分。我想,此曲之美莫过于用自然之境展现心中所思所至,颇有种冷看闹市,谁能不惹闲烦之意,粗心浮气不能领其趣,自古文人墨客多通过琴曲来表达自己的精神世界和对生活的态度,或是豪放不羁、或是对现实不满再者感叹生命之美即可脆弱亦可强劲。我大抵不通,古琴厚重的乐声让我觉得我是渺小的,我只需向内索取,取悦自身,也许音乐就是修身养性之器不需过度解读,胡言乱语,别见怪”

    听之,姚宴昇心情愉悦,低笑不语。

    片刻,他说道:“你觉得我有希望去北川上大学吗?以你的直觉来说”

    姜绝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让她参与他对于自己人生大事的决定,想是他把自己当成了要好的朋友,想听听朋友的意见,琢磨道:“我不想作没依据的结论,据我所知的,北川和南川的艺考时间相差几天,你可以都参考,既然你说北音要比南音难考,何不先准备北音,音律自是有相通的地方,就像刚才那样你已把琴谱背熟,直接就能抚琴动人心弦,我虽不懂音律但也能看出你的技艺之高。再者高考成绩这方面,高三是要全面复习的,我教过你我有把握你一定能过线”

    “好,姜绝,谢谢你,给了我想要的答案”,香烟袅袅,他把后面架上的一本琴谱翻开放到俩人前面,再奏琴音。

    时针指到五点,晚上还要到班里上晚修,不能久待,回去之前姜绝把昨天装水果的盘子带了回去。

    吃过晚饭洗过澡后,时间也还早,姚宴昇过来找她提前去上晚修,她洗了头才弄干,还没换校服,没来得及收拾茶几上的课本让他代劳,穿好校服扎了个低马尾出来客厅,他已整装待发,她把整理好的书放进书包里关好拉链,他伸手就要拿她的书包,她没给:“我的书包我要自己背,走吧”

    出了门,下了楼就能看见对面的校门,校门前也有稀稀拉拉的学生提前来上晚修,到了教室俩人各自写习题册。

    没多久,鹏举背着江安也提前来班里,季云徜身上挂着三个书包跟在后面,到了位置,江安立马从他背上下来,坐到座位上拉开书包,把一个玩具公仔抽了出来,敲姜绝的椅背说道:“姜绝,你看这个喜欢吗?昨天说了要带你抓娃娃,我给忘了,这个是补偿好不好看?”

    她说的补偿是一个白色的抱着胡罗卜的毛绒兔子,姜绝不想要,这和一起去抓的有很大区别,在娃娃机前抓还能体验一下,就算抓不到也有些乐趣,就这样白白的给她,也不是她想要的,她还要还礼,江安说是补偿可她不想要这样的补偿啊,按她的逻辑是要约着下次一起去带她教抓,要体验的过程而不是直接给无法选择的结果。

    尽管脑子里想法无数,在教室这样的场合里,她还是维持着彼此的体面,笑着说:“安安,兔子好可爱,抓娃娃的事我也忘了,你也没做什么不合适的事,为什么说是补偿,不用啊,这补偿我可不能收”

    鹏举笑劝道:“姜绝你就接受了吧,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她就用电话死扣我,说答应你的事忘了,让我带她去商超抓娃娃,那娃娃机可难抓了,用了好多个币才抓到这么一只,她一米七多好沉一大个,我背着她赶上赶下的差点没累死,就冲这份情义,你可不能拒绝”

    江安和季云徜在一旁疯狂的点头。

    “好吧,那也是你给我的礼物,不是补偿,你喜欢什么,我也送你个礼物吧”,姜绝接过她怼过来的玩偶,“总不能我白白得你一礼物,那多不好啊”

    “嘿嘿,我下星期日过生日,你能来吗?”江安一脸期待得看她,“也没办多大,往年就他们三个男孩子,还没有女孩子陪我过生日呢,我的十七岁生日哦”

    “我,可能不能参加,我要上补习课去不了”,姜绝心里不想去,也没空去。

    “补习?”,江安他们三震惊得异口同声没控制音量的喊道,班里的其他同学纷纷回头看他们,姚宴昇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同桌,江安把张大的嘴合上,咽了下道:“你成绩都要逆天了,你还需要补习,这有天理嘛,你应该是偶尔非常偶尔的补一下吧?”

    这话有点难接,说什么都有点‘炫耀’之意,她直白道:“没有,我每周六日都必须要回‘家’,就算不补课也去不了你的生日宴,这周是家里有事才没回去”

    她说的‘没有’和他们听到的是两个意思,他们以为就是自己说的那个意思,姜绝也没多解释。

    江安退了一步说:“你和阿宴不是都住啼禄小区嘛,这样,下周日,下了晚修我们去阿宴的房子里搞个小的生日宴,你总能来吧,嗯~,你不能再拒绝我了”,然后推着姚宴昇要他答应提供场地。

    “好吧,这个时间点,就我们这五个,还是你要在请班里的其他同学”,她能临时不跟姚宴昇说就改了地点,一周的时间也很可能加人,不如早问清,到时候如果人太多,可能会殃及她那里,提早做应付。

    “这个嘛~,放心肯定都是我们都认识的熟人,说好咯可不能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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