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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斗争

石总旗见自己的人无法救回王子言,便看向左岳峰,却见到他一副狐狸的奸笑,知道指望不上,心里已经火冒三丈,对纪商恨之入骨,强忍着怒气说:“纪小旗,你可知道百户所人事调动向来需要小旗官签字同意才能调动,唐毅校尉原本已经调入了礼字旗,要重新调出,也要经过礼字旗的小旗官同意,王小旗说的有理有据,何来抗命不尊之说。反倒是你强行威逼主薄文书修改了调令,看来违规的人是你!”

    锦衣卫里有很多隐秘的公务,有些校尉身负重任,别人不清楚,只有小旗官知道,所以在调动岗位的时候,需要小旗官的同意批准。

    “唐毅还没有接受分配,也没有在礼字旗的花名册上签字画押,如何能说他是礼字旗的校尉?石总旗,莫非你还没有睡醒吗?”

    石总旗被气坏了,但他还是耐着心说:“唐毅虽然没有在到礼字旗报到,但他一早被分在了礼字旗,这事情百户大人也是同意。”

    纪商挑拨地说:“总旗大人,我们现在还讨论唐毅校尉的归属,有意思吗?不如我们先来讨论王小旗的罪名如何?”

    石总旗狂怒,大叫起来:“王小旗有什么罪,你无故伤及同僚,到了监察司,有你好受!”

    纪商笑吟吟地看了一会石总旗那张被气的涨红的老脸,才对刑百户说:“百户大人,王小旗刚才是不是说了,‘百户大人决定不守规矩,自然不从!’这一句话!”

    刑百户有点犹豫地说道:“好像是有说这句话。”

    石总旗很清楚,一旦被纪商抓死这一点,告到监察司,王子言就算不受到严重的惩罚,但考评上必然留下一个违背上令不从的污点,以后自己多给他立功,培养他晋升,但经历司的审查员一翻他的履历,看到这一污点,铁定通不过晋升审核,可谓前途尽毁,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刑百户说:“百户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纪商脸色一沉,目光变的严峻,右手慢慢拉出绣春刀,“石大人,难道你还想威迫刑百户不成!”

    石总旗知道刑百户软弱可欺,但却看不懂纪商,见他拔刀,想起他刚才对付王子言的凶狠模样,自知不是其对手,怕他真的狗急跳墙,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其他小旗官站向前,对纪商进行合围。个个按刀,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味道。

    石总旗有了依靠,不再害怕纪商,朝他喝道:“纪小旗,你想做什么?还不快将刀放下。”

    “石大人,我是不能容忍任何人逼迫刑百户,你如果想要指鹿为马,卑职虽然不才,定教你身首两段!”纪商知道刑百户软弱无能,但自己目前的景况一定要抱死刑百户的身份,控告对方以下犯上,才有生路,他低声对刑百户说:“百户大人,如果你还想当你的百户,便要定死王子言以下犯上的罪名,否则这些人很难在将你放在眼中,以后你在百户所将要度日如年!!”

    刑百户很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现在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心里恨死了纪商无故挑事。

    纪商见刑百户不出声,那里猜不出他还是不敢担当此责任,但他不能让刑百户退缩,要将他逼上绝路,放开喉咙大声说道:“在西直门百户所,刑百户代表的是最高权威,谁敢轻妄,如同造反,王小旗已经是被确定为对刑百户无礼,抗命不尊,大伙都听在耳里,希望到了监察司,能站出来为百户大人说一句公道话。”

    众人回味一番纪商的话,顿时发现他说的句句属实,只是刑百户一直软弱,大家都不将他放在眼里,说话越了界,如果真的追究下来,纪商不但没错,反而有功。

    刑百户知道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其他的小旗官向来对他不尊重,现在他不得不站在纪商这一边,虽然他也知道纪商是利用他的身份做文章,但至少纪商还算对他敬重,总比其他人要好一点,便开口说:“纪小旗,王子言以下犯上,证据确凿,我令你便宜行事!”

    石总旗心中不敢过于逼迫刑百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商将王子言的罪名定死。

    “遵命!”纪商脚下旋转,一脚踢在王子言的后脑上,当场将他踢得晕死过去,不过他的脚还踩在王子言的头颈部,人的头颈部是要害,只要一用力,王子言铁定死翘翘,众人见他如此,也不敢用强。

    “百户大人,我这便将这厮压往监察司,让监察司来治他的目无纲纪,违命不从之罪,其他小旗也是个见证,决不能让这种人逍遥法外。”纪商想将王子言往死里整。

    石总旗连忙开口阻止说道:“百户大人,此事是西直门内部的问题,不应该告到监察司为好!”

    刑百户一头的汗水,他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个太平百户。

    其他小旗纷纷请命说道:“请大人三思!”

    纪小旗说:“除恶务必除根,王小旗有了第一次抗命,自然有下一次,难道大人认为这种人还能留在百户所吗?”

    石总旗说道:“王小旗无意触犯百户大人威严,但罪不至死,请大人三思!”

    “请大人三思!”众人都看着刑百户,让他来做决定。

    刑百户急的团团转,肥胖的脑袋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不过现在是他做决定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说道:“纪小旗,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如果将此事闹到南镇抚司里,丢脸的还不是咱们卫所,而且我想李小旗也没有对我不敬的意思,更何况他已经被你打断一条手臂,到了检察司也不见得惩罚比断臂厉害,请你松开脚吧,他已经被你踩的透不过气了。”

    纪商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深谙现在处于大义之处,别人奈何不得的时候,不将他们往死里打,等到他们缓过气来,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不过自己打着刑百户的旗号行事,一旦不尊刑百户的号令,便是自打嘴巴,其他人也无所顾忌地攻击他,他如何能逃得了命

    “卑职听从大人的吩咐。”纪商松开踩住王子言头颈部的脚。

    石总旗马上唤来两个校尉,让他们送王子言去医馆疗伤。

    石总旗冷冷的看着纪商说:“纪小旗,好手段,让石某也小看了你!”

    纪商说:“总旗大人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在维护百户大人的权威,难道做错了吗?又或者是总旗大人认为百户大人的权威不重要,任人践踏?”

    石总旗冷哼一声,不在说话,可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一个小旗官快步上前,凌空挥腿,一脚横踢纪商的颈脖,纪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能闪避,举起右臂格挡,重腿踢在纪商的左臂上,将他击得横着退出三步,纪商感到左臂被这一脚踢的发麻,火辣火辣地疼,心道:“好重的腿劲!”回头看去,又见那人单腿飞起,直击自己的胸腹,连忙双手交叉护胸,硬抗这一脚,却被这一脚踢的连续后退六七步才停下来,虽然没有被打中胸腹,但他的胸腹间被震得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这一回,那人没有再进攻,因为刑百户已经喝令住他说:“连小旗,你要干什么,还不停手?”

    连小旗恭敬地向刑百户行了一礼才说:“百户大人,王小旗无意冒犯百户大人的威严,纪小旗却要抓住把柄,将他的手臂打断,而石总旗大人也被纪小旗侮辱,我身为石总旗麾下一员,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这是与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刑百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刑百户很不擅长处理突发事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的小旗退后一边,让出空地给他们两人。

    纪商活动活动被踢得麻痹的双臂,这时才看清楚踢他的人是一名二十五六左右的年轻小旗官,纪商好像听人叫他连小旗,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嘿嘿一笑说:“说的好!”

    “好戏还在后头!”连小旗冷漠地看着他。

    “希望不是独角戏,不过这把是新刀,打坏了可不得了,我可不想再去麻烦器械司的千户大人!”他将手中的绣春刀扔到地上。讯步上前,左拳护胸,右拳猛击,拳头的去势异常凛冽。

    连小旗双手护胸格挡,却发现击中他手臂的拳头根本无力,心中暗道不妙,想要后退,已经迟了,只见纪商的右拳缩回,右手肘由下向上猛然撞击,将连小旗护于胸前的手臂防御击溃,接着纪商的左边肩膀凝力快速进击,整个人的左边身猛烈撞向连小旗那没有半点防御的胸口,连小旗当场被震退五六步,纪商助跑几步,凌空一脚直刺,重腿直中空门,将连小旗踢的凌空飞起,倒落在地上。

    连小旗这下被中正要害,震的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一时间竟然不能站立起来,只能单膝跪在地上,纪商疾步走近,左腿膝盖提起,撞向连小旗的下巴,如果被这一膝撞打中,不死也残。

    连小旗知道这招的厉害,强忍胸腹闷气,沉声运气,猛然向后仰去,躲过纪商的膝撞,双手按地,单脚向上迅击,一脚打中纪商的胸膛,这一脚不轻,将纪商击退了一步,连小旗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全身受力,凌空飞起,双腿连环踢出,纪商一时来不及防御,胸口处瞬间中了三脚,被击的连连后退,直到连小旗力衰才停止,纪商感到心腹中的翻滚疼痛,这三脚连环踢好不厉害。

    “各人都住手!”刑百户大声喊道,肥胖的脸难得露出一丝威严。

    纪商和连小旗不得不住手停了下来,站在一旁,看向对方的眼睛都是红的。

    刑百户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能打起来,应该携手对抗外敌,为皇上请命!以后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私下打架,别怪我送你们去监察司!”

    “卑职遵命!”纪商和连小旗异口同声,不过声音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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