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杨束起了身。
“你来做什么!”梁姣姣眸子里全是愤恨,“大哥成了这模样,你开心了!”
杨束没理梁姣姣,示意桂文动手。
“你们干什么!”
“把大哥放下!”梁姣姣扭-动着手脚,嘶吼。
“吃人的地方,示弱是没用的。”杨束转了身,径直离开。
“大哥!”
梁姣姣追出去,一个踉跄,摔趴在地上。
“柳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梁姣姣红着眸,望着杨束的背,声嘶力竭的喊。
听着身后的痛哭声,杨束撇撇嘴,不知好歹。
梁宏朗对梁荣实的恶意已经摆在明面了,老家伙又是个利益至上的,梁荣实在他这,才不至于连药都喝不上。
自家人的毒辣,梁姣姣还没看清呢。
不死心就有的苦吃。
……
“爷爷,就由那个柳眠在家里放肆?”
书房里,梁宏朗满目愤恨。
梁立敬沉着眸,“目前最急迫的,不是处理柳眠,而是找到潜入客栈的贼人。”
“整整三万两啊!”梁立敬心在滴血。
“你想法跟衙门的人亲近,让他们暗中调查。”
“此事绝不能闹大。”梁立敬叮嘱道。
梁宏朗敛了怒意,“爷爷,亲近他们不难,但需要银子。”
“姣姣那儿不是有五千两,你去找她拿。”梁立敬随口道。
“永陵青年才俊多,你上心点。”梁立敬看着梁宏朗。
梁宏朗立马懂了,笑着点头。
东厢房,杨束小口饮茶,见大夫写好了药方,他拿起瞧了瞧,递给桂文。
用过药,直到第二日清晨,梁荣实才醒过来。
“柳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梁荣实声音微弱,要不是房里安静,都不知道有人在说话。
瞧着梁荣实死寂的眸子,杨束合上了图册,“论阴险毒辣,梁兄确实不如旁人。”
“我蠢笨。”
“是赤诚。”杨束在榻边坐下,“往后,就按自己的心意活。”
梁荣实呜呜哭,“对不起。”
“我没受委屈。”
“等伤好了,我们离开梁家。”
“外面再艰难,也不会有这里苦。”杨束温声开口。
梁荣实哭的更凶了,他事事以梁家为先,逼迫自己去学算数,到头来,还是得不到丝毫尊重。
不管他做什么,都只会被骂蠢笨。
跟他有关联,就一定是错的。
整个梁家,无一人信他,也无一人求证。
杨束出了去,让梁荣实宣泄一下情绪。
……
“柳眠!”
见杨束出来,梁姣姣冲过去,她的眼里都是血丝,一看就一晚没睡。
“你昨日请了大夫。”梁姣姣盯着杨束。
杨束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
“是给大哥请的?”梁姣姣跟在杨束后面。
杨束依旧没理她,迈出大门。
“宏朗为什么不赶你了?”
“他们在路上……”
杨束停住脚步,并没回头,“长了脑子,就去想,别指望从我这得到答案。”
话毕,杨束大步往前。
梁姣姣咬紧了下唇,没再去追,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往回走。
“公子,咱们去哪。”老王凑近杨束。
“能人堂。”
“能人堂?”老王顺着杨束的视线往前看,然后嘴巴张大了,“边上镶的是金子?”
“是吧。”杨束眯了眯眼,没办法,亮闪闪的。
抬起腿,杨束朝能人堂走。
“公子可瞧清楚了?确定要进来?”
能人堂门口,护卫拦住杨束,让他看一旁贴着的红纸。
能人堂招揽天下有能之人,待遇优厚,但你若没本事,跑过来碰运气,那不好意思了,横着出去。
“确定。”
杨束目光不闪不躲。
护卫没再多说,让开了路。
整理了下衣裳,杨束迈开腿,进了能人堂。
入目便是一座精致的影壁。
杨束观察的时候,一个容貌秀丽的侍女走向他,屈身行礼后,细声问:“公子擅长什么?”
“诗词文章、算数治水、断案管理、善骑善射。”
侍女愣了愣,迅速收敛心神,“公子随我来。”
侍女在前引路。
走过回廊,侍女带杨束进了第二间房。
“公子,题目就在卷轴里,时长一柱香。”
说完,侍女行了一礼,轻步离开。
杨束没急着打开卷轴,仔细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才往前走。
“以农乐为诗名,写一首七言诗。”
看着卷轴上的字,杨束眉心微挑,有点意思。
招揽能人,却以农乐为诗题,那些个志向远大的,关注的都是时事,至于耕种,十难有一。
想了想,杨束提起了笔。
一柱香燃完,侍女推门进来,拿起桌上的诗稿,她转身出去。
亭子里,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面色从淡然转为欢喜。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好!”他赞赏出声。
“别的本事虽还不知真假,但诗写的确实不错。”
“若后头难以入目,也免了他的惩罚。”中年男子挥了挥手。
侍女屈膝退下。
杨束就坐在屋里等着,见侍女回来,他知道那首诗过关了。
不然,进来的就是五大三粗的护卫。
“公子请。”侍女态度恭敬。
走了约两分钟,杨束被侍女带进最右边的房子。
打开卷轴,杨束笑了,又是鸡跟兔子。
比梁荣实问的要复杂些。
一共十五道。
也就是说两分钟,他就得算出一道。
杨束笔沾上墨,用时十五分钟,把答案写了上去。
侍女跟之前一样,拿起杨束的答卷离开。
杨束抿着茶,细细品着。
这闲王不是一般的有钱啊,随便拿出来的,都是龙井!
哪天缺银子了,找他借借。
杨束转着茶杯,思考着借钱话术。
“公子。”
侍女轻唤他。
“可对了?”杨束看向侍女。
“公子算数惊人。”
“请随奴婢来。”侍女的态度较之前更恭敬。
这一次侍女没带杨束进屋子,而是到了一片空地。
“射?”杨束问。
侍女点头。
“马呢?”
“啊?”侍女疑惑的看杨束,没反应过来。
“一起吧,我出来很长时间了。”
“公子的意思是,骑在马上射?”侍女微惊,她没见过给自己加难度的。
这里的射,可不仅仅是射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