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剑惊神

    从此以后，叶羽每天早上练功，中午练剑，晚上学习兵法战阵之道，日子过的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小师弟。

    三年又三年，转眼间一个八岁孩童，如今已经是年有十四的少年英豪。

    浓眉锐眼，脸庞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宽袖长袍，左手握着一把乌黑的长剑，这剑已经不在是木剑了，就如昔日的儿童，如今也已经长大。叶羽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笑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坐在高山之下，往下一看，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朦胧间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大风吹拂着人脸，欢快的围绕着人们。李牧剑眉星目，脸庞犹如刀刻一般，在他的脸上你绝对找不到一丝气馁，他的人就仿佛是铁打的一般。身子笔直的像是一把标枪，目光望着远方，语气略带空洞的说：“人生如梦，不知不觉间你我都已经是出窍期的高手了，师傅也常常称赞你我进步神速，只是不知道你我到底谁更强些？”

    叶羽嘿嘿一笑，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大声道：“你还是忘不了初次进来的失败啊，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如此输不起的人。”说着低低一叹，看起来对李牧甚是失望。

    李牧眼神带笑，跟叶羽相处久了，才发现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没有一丝杀气，或许这才是他和他能成为朋友的关系。“我并非放不下，只是师父老是拿你我做比较，难道你就不好奇，时隔六年，我们之间到底谁高谁低？”李牧的声音充满了煽动力，以及那一丝的诱惑。

    叶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一指前方那初升的太阳，手掌微微打开，随即又合拢。李牧看了，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出他的意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怎么做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自己钻牛角尖而已。”

    叶羽说完，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独留下站在高处的李牧，思索着叶羽刚刚说的话。良久，他的眼睛露出了笑意，喃喃道：“还说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教训我而已，过了怎么久，还是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目光正好瞥见叶羽走在山路之上，他的眼睛一亮，从这里到那里不过十丈而已，凭他的本事从这里跃下去完全没有什么事情。左脚用力一蹬，人就跃了出去，人在空中，右手将剑拔出，大喝一声道：“师兄，接招。”

    叶羽本来悠闲的走在山路上，一听李牧的声音。感受着身后那冲天的战意，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苦笑，本来站在这里不动是最好的办法，可惜现在李牧是从上跃下，连他自己都收不住，叶羽要是不动，那就是一个字，死。

    反身拔剑，剑光如匹练般迎了上去。李牧放声大笑，手腕一抖，长剑顿时就化作朵朵剑花袭来，百花齐放，绚丽的色彩令人移不开眼。可在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杀机。叶羽将身一定，手中的剑一缩，脚尖向后一蹬，人就往后移了三丈。

    李牧见状那里会不知道叶羽并不想和他打，真气一沉，人立马就落地，脚尖一点，人迅速的冲了过去，长剑用力一挥，直取叶羽的咽喉。

    长剑一横，只听“当”的一声，李牧一招没得手，剑锋一转，斜削下去，这一下要是削实了，那叶羽的手也就不保了。

    叶羽心里也来气了，手中的剑并不回转，反而朝前一挥。

    当

    一声巨响，以两人为中心，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气浪，三丈内的树叶不知道被吹落了多少。碧绿的树叶中，两人身形同时后退，三丈之后，叶羽将剑竖在胸前，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将剑鞘丢弃，此刻正抚摸着冰冷的剑身。如剑般的眼睛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师弟，你如此不懂规矩，当师兄就好好的教训你一下。”

    叶羽眼睛虽然有笑意，可整个人的气势却变得凝重起来。

    “我从来都知道，你和我本来就是一样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你心肠太软！”

    说到“你心”的时候，李牧就已经冲了过来，后面三个字几乎是在叶羽的耳边响起。叶羽神色不慌，反手背剑，一削。李牧身子急退，脚步一转，又到了他的左侧，又是一剑挥出。

    轰隆

    剑锋带着雷鸣之声，两边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波动朝两边散去。叶羽右脚一旋，身子顺势一转，冰冷的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形，不知不觉间瓦解了李牧的攻势。“好！不愧是师兄，接我这招！”李牧说着，手腕一抖，漫天剑花再次显现。叶羽眉头微皱，剑身一颤。

    李牧低喝一声，剑花消失不见，剑若毒蛇，狠辣的朝下划去。叶羽的剑顺势而下，熟料，剑到一半，剑势一停，剑身一颤，朝上直刺叶羽的咽喉。叶羽神色含笑，道：“雕虫小技，师弟就不要献丑了。”长剑回转，李牧身子退至一丈外。

    两人此次交手，虽未碰到，但其中的凶险绝对是平生罕见的，稍一不注意，可能就命丧剑下。

    李牧的神色兴奋，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酷哥形象。随手耍了几个剑花，笑道：“师兄，接下来我要动真格的了。”

    “我也要稍微用一两成力了。”

    叶羽笑着反驳了一句，脸上虽然在笑，可心里却在不断的思量对策。李牧听了，出奇的没有反驳，只是双眼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一阵风吹过，卷起碧绿的树叶，李牧身子如山般巍然，衣袍飘飘，手中的剑闪烁着一股森冷的紫光，紫光闪烁不定，却又无比的耀眼，每一次都仿佛能将人的眼球吸去。

    好诡异的剑法！

    叶羽目光如炬，那卷起的树叶根本就无法阻挡他的眼光。那剑闪烁的紫光，让他的瞳孔不自觉的一缩。

    “诡异莫测，一剑惊神。”

    诡剑中的至高剑术，相传练至大成天下无人能挡其一剑。今日看来，传言果然非虚。叶羽的心一步步的往下沉去，手却更加握紧了剑。

    李牧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衣袍鼓起，一股所向披靡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发出，方圆十丈内，都被他的气势所笼罩着，鸟不敢鸣，虎不敢啸，甚至连空气似乎都惧怕着这个人，流动的速度也变得格外的缓慢。

    真的很慢。

    叶羽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四周的空气仿佛化作一堵堵冰冷的墙，要将他压扁。他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李牧将自身的剑气融入到天地之间，所造成的威压。他不敢动，一动，等待他的就是李牧那石破天惊的一剑，那一剑足以惊动鬼神。

    没有人能在那一剑之下存活。

    但。

    规矩的存在不过是让人来打破的，而凡事也都有例外。

    叶羽？他算不算是例外？

    李牧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剑，脚步慢慢的朝前移动。每移一点，气势就增强一分，而叶羽的压力也就更大。叶羽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压力微微一轻，却是李牧换了一口气。要是别人肯定是察觉不到的，可叶羽却感觉到了，在他神经极度的紧张下，那一丝空隙也被他捕捉到了。

    他动了，身子拔地而起，跃起三丈。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下，轰隆，一声巨响，李牧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无情的剑气呼啸怒吼，十丈之内，尽是由剑气所织成的剑网。

    剑气疯狂的绞碎了一切，携带着那毁灭一切的力量，朝叶羽袭来。

    好个叶羽，人在空中，手中的剑往剑网的中央一扔。

    长剑进入了剑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接被剑气弄得粉碎。叶羽仰天长啸，胸口的闷气一泄而出。身子一扭，人就激射而下，他的目标是那剑网的中央，他疯了吗？

    不，他当然不会疯。

    双手在一瞬间发出金色的光芒，身子像陀螺一样旋转。

    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李牧的双眼瞪大，脸上也满是惊讶、以及不信。

    只见金色的光芒从剑网的中央撕了一口子，那能毁灭一切的剑网，却毁灭不了那金光。叶羽脚一落地，身子如炮弹般，激射而去。

    身子高速奔跑带起的劲风，吹起了李牧那如墨的发丝，他的人依旧是那么的笔直，眼睛却失去了神采，好像丢了魂一样。

    “越是强大的剑法，它的破绽也就越是致命，师弟，你输了。”

    叶羽轻轻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朝下继续走去。

    “为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忘记师傅说过的话了吗？”

    李牧的神色充满了痛苦，那是怎样的感觉？就好比一个人疯狂的崇拜一个明星的阳刚之气，结果却发现那个明星居然是受。信仰彻底的崩溃。

    “师傅是师傅，我是我，我从来都没有忘过师傅的话，可记住并不代表我要做到，师弟，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于执着，执着师傅的话，执着于胜利。”

    叶羽说完，便离开了这里，他知道李牧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让他一个人静静。